‘斯文男’又出来做好人,他压压手示意两人别吵,道:“现在大家都被困在这里,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应该互帮互助,共渡难关。”
瘦子咕哝了两句,也没听出他在说什么。
客栈里又变得沉默。
在近乎凝滞的沉默里,时间的流逝变得更加缓慢,安静中带着强烈的不安。女白领粗重地呼吸两下忽然吼道:“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我做了什么天打雷劈的坏事要被困在这里被你们这样欺负?”
她长相妍丽,追求者自然不少,偶尔会有几句露骨的言语骚扰,但从来没有人像‘瘦子’那样对待她,在沉默的绝望里,她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她一失态,像是点燃了‘屠夫’身上的炸.药,他突地站起来狠狠一拳打过去,将原本缩坐在椅子里的人连椅子带人打倒在地。
女白领被砸晕过去,‘屠夫’猛地转过身,发红的眼珠子狠戾地盯着其他人,被他盯着的人慌忙转开眼神不敢看他。他又一脚将阻在他面前的条桌踢开,不停转着头骂骂咧咧地,像是想把空气中的敌人找出来。
无果。
他又砸了几下椅子,将一根椅子砸得稀巴烂后才又瘫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
他不是个好人,刚才从局子里出来,强健,判了四年,在里面表现良好,提前释放。
他忽然就想起那个女孩的眼睛。
他没什么文化,只觉得那个女孩的眼睛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会发光。
瘦子不安地动了动脚,‘斯文男’也神经质地搓着中指,他右手中指第一关节有一层薄茧,他正努力地搓着那层薄茧,似乎想将它搓下来。
男青年皱眉苦思,似乎是在想出去的办法,没有发现坐在旁边的女朋友低垂着头,长长的头发滑落下来遮挡住她的面容,看不清她面容下竭力隐藏的不安与恐惧。
半晌后女白领才悠悠转醒,她依旧躺在地上,没有一个人叫唤她一声或是将她扶起来,任由她扭曲着身体就那么躺着。
这么可怜的姿势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个人来。
那是非常久远的记忆,久远到若不是现在这个场景与当年的场景那么类似,她也不会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