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起鄙视他,“你没听刚才先生说吗?剑南道治所在益州,一般州府都有刺史,统领剑南道军政的则是节度使,不过益州还是益州王的封地,这些先生上课的时候都讲过的。”
白二郎涨红了脸,叫道“不可能,我从没听先生讲过。”
白善宝“那一定是因为你在睡觉。”
满宝迟疑,“或是在说小话?”
白二郎也迟疑起来,“先生真的讲过?”
白善宝和满宝一起狠狠地点头。
白二郎就垮下肩膀不说话了。
不太放心三个孩子,照例来看他们的白太太……
她犹豫了一下,没进去,转身走了。
庄先生会来七里村教书,以前的志向什么的当然全都消了,但此次决堤的事太大,哪怕是他偏安一隅也忍不住忧心起来。
而且,七里村就在益州之下,这里的土地,这里的人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可他一介白衣又能做什么呢?
白老爷正和他说话,“我把县城和巴西那边的铺子都关了,人都送到了庄子里,现在也不知道益州的情况怎么样。“
他道“等到流民到这边,县令大人应该会请我们这些人进城。”
到时候肯定要捐钱捐粮的,这也就是白老爷能做的事了。
七里村的雨还在下,不过慢慢变小了,村里那条小小的河上涨迅速,水漫进了学堂里,村子里一些房子近河或地处低矮的都被水漫进去了。
好在水不是很深,虽然生活受到很大影响,但不会有被淹的危险。
也因此,学堂被无限放假,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开课。
满宝家里位置好,又都是青砖大瓦房,建的房子不太久,因此这次没受灾。
村里不少人家的房子都住不了,大部分他们都住到房子还好的亲戚家里去了,而有的亲戚家屋子也漏雨不能住人,往下一排,就排到了满宝家。
所以满宝家里也腾出了两间房给他们住,雨一停,村长就组织村民们帮这些人家维修房子。
已经垮了住不了的要重新建,其他的也要修补。
当然,这些活儿是周大郎他们的,跟满宝没关系,她依然每天一早被周四郎背到白家上课,等到傍晚又被周四郎接回家。
庄先生虽然忧心,却也只能按捺下去给三个孩子开小灶,偶尔会给他们讲一讲益州,讲犍尾堰以及各种旱涝灾害。
到五月下旬,雨水才渐渐停下,漫涨的河水这才慢慢退去,老周头领着儿子们扛着锄头去看田里的禾苗。
不少田都被淹没了,有些近河的田,连禾苗的顶尖都看不到了,一眼望去,那简直是一条宽宽的河。
村里不少人家都欲哭无泪,老周头也愁坏了,每天早出晚归,看好了地再回来算损失。
这一算,周家几乎近半的田地都可能颗粒无收,等水退去,禾苗不是被冲走,就是坏了根了,就算是还好的,恐怕也没收获。
毕竟中间错过了最主要的抽穗时间。
周家还好,他们家田地多,也分散,这一块被淹了,却总有一部分幸运的躲过一劫。
其他人家就未必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满宝虽然很少跟着老爹出去凑热闹了,但也经常碰到村里的人,几乎所有人都愁眉苦脸,谈起今年的收成,所有人都很悲观。
水慢慢退去,却留下了很多虫卵,哪怕太阳出来了,大家也没多开心,村民们又开始忙碌起来,每天早出晚归的捉虫,除草,再重新施肥。
学堂要重新清洗,重新装修,所以学堂继续放假中。
庄先生却不上课了,他要抽空回一趟县城,三个孩子没课上,终于可以冲向外面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