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郎瞥了他一眼后道:“你都把人家的财路给抢了,人家会不想杀你?”
他坐在俩人之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你看杨大人多厉害的一个人,家世那么好,他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照样派刺客杀他。”
周四郎每每想起这个就头顶冒汗,他抖了抖,伸手搓了一下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和俩人道:“而这断的财路到了你手里,你说他们恨不恨你?”
他用自己举例子,“我一直给草原卖茶叶呢,要是有一天,有个人拦住我,不给我卖了,还把我的买家都抢了去,我肯定恨死他们了。”
周满和白善:……
“当然了,我倒不至于就去杀他们,”周四郎见俩人目光怪异,立即解释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不是?可我那点儿茶叶才赚几个钱,那江南的盐场赚多少钱啊。”
他压低声音道:“我听人说,我们大晋的官盐大半是从江南出的,你想想这世上谁不吃盐?一天光吃的盐就去了多少,那得多少钱啊……”
白善:“……倒也没那么厉害,其他地方也是产盐的,还有井盐呢,其他沿海地方也有些许盐场,江南盐场最多占了大晋四分之一左右的盐。”
但这却是最集中的,其他地方的盐多是自给自足,比如青州。
青州几个县都是从北海县拿盐,基本上没有多余的往外卖,偶尔有,也就能卖给最近的齐州一点点。
所以和不仅能够供应整个淮南道,还能向外供应大晋近四分之一州县的江南盐场相比,以前的北海县差远了。
周四郎想了想,没能算出来到底是多少钱,反正觉得也挺多的,“这是说每四户就有一户吃江南的盐?”
白善颔首,“差不多吧。”
“那也很赚钱啊,”周四郎道:“现在这些钱都叫你赚去了,这是挡了多少人的财路啊?”
白善:“……不是我赚的,我没落多少好处。”
“反正大家就认定是你了,”周四郎道:“我以前觉得当官挺好的,这天底下还有比当官更威风吗?除了比你们更大的官儿外,也没人能欺负你们了。”
“欺负也没啥,大家同朝为官,多少有些情分,你们又都聪明,别人未必能斗得过你们,可我没想到他们斗不过人会直接动刀子啊,”周四郎抬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心有余悸的道:“你可不知道,听人说,杨大人在江南隔几天就被人刺杀,连出门喝的茶里可能都有毒,你们说要是那些人发现杀不了杨大人,转过来杀你们咋办?”
以前他们在官场上明争暗斗,周四郎觉得没啥,他妹妹人缘好,俩人又都聪明,明争暗斗那些人也斗不过俩人,可现在……
周四郎有些忧愁,看着俩人小心翼翼的问道:“要是……你们这会儿肯辞官不?”
白善没说话。
周满则是直接问他,“从京城到夏州的路上有土匪,你们路过很可能会被打劫,你这会儿愿意放弃那条商路吗?”
“那必定不行啊,我们走了多少年才把这条商路开出来的,我们和大雨那边都走熟了。”
周满道:“我和白善也不愿意,哪有遇着一点儿挫折就放弃的?”
她道:“而且我和白善要是都不当官儿了,谁来庇护我们家的商队?信不信转头你们连药材生意都做不下去。”
白善颔首,“只有我和周满还在官场上,他们才不敢对你们动手,要斗也是和我们斗。可要是我们两个都退了,他们肯定会痛打落水狗的。”
“我才不是狗呢,”周四郎嘀咕了一句,不过还是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不由的叹息一声,“算了,我就先不回京城了,明天我就去龙池把人都带回来,让人在后罩房那儿给我腾出几间房来,我带着伙计们住进去,人多了,来刺客咱也不怕。”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