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能的感觉不对劲,原地滚了几次离开之前的位置,之后突然停下,趴在地上注意周围的动静儿。
周围很安静,只有水潭中不时传来击水的打斗声,我心里开始慌起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难道大头和领带也和小何一样遭了毒手,昏过去了,更或者……呸呸呸……我心里暗骂自己是乌鸦嘴。
可我们唯一的光源还在汉生身上,周围敌人在哪,大头他们在哪完全看不到啊。
还在我思考怎么办的时候,水中传来“砰”的一声剧烈击打声, 接着一个什么东西快速打破水面, 砸到地上,没做停留, 胡乱的撞击在周围后,又隐入了黑暗中。
接下来水中哗啦啦作响,那个亏电到随时要熄灭的手电被点亮扔到岸上,接着又是一只手撑在岸边,汉生从水下爬了出来。
我快速跑过去,汉生却突然对我制止道:“别过来。”
他将自己撑出水面,我看得清楚,那条手臂都有些颤抖。他爬上水潭边,坐在那里,一条膝盖勉强支起,胳膊架在上面,低着头,一滴,两滴,三滴,血液滴答落在他裤子上。
“二爷,别过来。”他说着, 将枪头钉在自己身前,“把行李拿过来,我先送你走。”
我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惊,尽量镇定道:“你受伤了?一起走,还有大头他们。”
汉生摇摇头,随后缓缓抬起头,两行黑红色的鼻血顺着他的下巴滴落,他笑道:“二爷你先走,我去找他们。”
我转身去翻背包,应该有止血药的,就听汉生在后面说道:“不用了二爷,没时间了,我中毒了。”
“你少说话,我这还有血清。”我脑子一团乱,下意识的翻出所有的医药包,踉跄着走到他面前,焦急道:“有药,你别说话, 对了, 你的银针呢, 你快给自己解毒啊。”
“二爷你听我说。”
到了这个时候汉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尽管黑红色的血液已经打湿了他的衣裳,他依然用那双如深泓般的眼睛盯着我。
“我中毒了,太深了,就是我们在木舟下大头中的那种毒,听我的,没得解了。”他洒脱一笑,“苦了你了二爷,我们几个在路上还有个伴,你就得一个人走了,总的有人逢年过节给我们烧点纸钱买酒喝不是……”
他后半句说什么我完全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汉生中毒了这也几个字,在我的印象中,我们谁都能倒下,唯独汉生不能也不会倒下的,结果他现在告诉我,自己要不行了。
我竟然感到一丝荒谬和可笑。
我看着汉生,麻木的摇头:“你别开玩笑,咱们还有一大堆事要做呢,说好了要开个面馆的,龙山阁后厨的奎师傅答应给掌勺,我给你买个小三轮,你得天天进货去,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汉生看着我笑着笑着,就是不说话了。
我不知不觉泪流满面,“我背你,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说不定能有救,就像每次危急关头,你总能找到我们,带我们出去一样。”
我踉跄着上前,汉生伸出一只手制止我,我发现手臂上面已经爬满了那种蛛网般的黑色纹路,他摇摇头:“有点累了,二爷,不过让我再送你一程。”
说着他倒拔出枪头,强撑着站起,看向对面的黑暗,又对我道:“你走二爷。”
你走,你先走,你们先走吧,我断后,不用管我,放心……
似乎这些话永远属于汉生,似乎他一直在保护我们,我永远是那个先走的人,看着他的背影,一道已经有些模糊,来自很久很久前,站在枯井口的背影渐渐和他重合。
原来从我踏进这条路开始,就一直先走……
压抑在心中似乎被我隐藏包装的很好各种复杂情绪一瞬间,撕裂了所有伪装,全部涌上心头。
懊恼,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