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制的毛笔一层层描画,以常人不易察觉的细微变化一点一点接近最终的目的。
在这以千计的笔触中,只要一笔出了问题,就可能前功尽弃。”
蒋先生见众人露出震惊又赞佩的神色,满意的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嘿笑道:“除了笔法这门独行天下的神技,杨老师另一样为人称道的是她修复的釉上彩瓷,几乎达到了天衣无缝的境界。”
“古瓷的冲口、崩口、炸肚一类的缺憾,经过杨大师的复后,敲击不曾闻有破碎声。而且她使用的独家修复材料,老化时间能持续到10年以上。”
“我再给你们说个比较神的事儿。有一次我们堂口受香港那边的一个活儿,委托人想修复一尊缺损了手的瓷观音。
事情也比较紧急,以杨大师为主,几位老师连夜翻阅了大量有关观音的图文资料后开始动手。
观音的手指造型不同于戏剧舞台上的‘兰花指’,也不是窈窕淑女的‘葱根指’,而是丰满、端庄又风韵多姿的观音指,必须与观音的特色相配,难度极高。
几位老师用了三四天时间,最终参考了福建德化窑和明清江南木雕观音及佛像的手指形态,才确定了样式。
除去给几位老师的‘辛苦费’,堂口最后拿了一个数。”
看着众人羡慕的目光,蒋先生笑呵呵的伸出三根手指:“第三位是布衣半仙,刘勉老师。”
“这支元代碗儿就是刘老师瞧出的端倪。”蒋先生指着桌上的碗,兴致高昂的讲述道:“在这个圈里修复是一层境界,但不是最高,最高境界是‘羚羊挂角’,讲究个无迹可寻,而刘老师对于这个称号则是当之无愧。
和一些开门受徒的名家不同,刘老师十分低调,在景德镇许多年不显山不露水不做文不受访,半生朴素,我去他工作室时,那就是一间简陋的出租屋,桌上除了修复工具,只有一杯茶和满地的烟头。
作为大隐隐于景德镇的民间高手,刘老师绝对是翘楚,台北故宫里有一个明嘉靖年间青花花鸟纹八方盒,曾经因缘巧合的被刘老师修复过,不过知道的人很少,两年前被送到过日本展览,据说当时工作人员对注明的‘修复’一次疑惑不解,都在说‘明明是完好无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