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下到这阴森恐怖的大墓里,我承认我胆小,此时此刻我是多么的希望能遇到他们,哪怕是一起死在下面,也好胜过我一个人走在路上。
这条反打的盗洞越来越窄,到最后我只能匍匐前进,我不敢回头,单手提着探灯,在这段漆黑的窄洞里,我甚至做好了如果出现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我就插自己一刀的准备,我实在没有勇气去接受死亡之前那段恐怖经历。
这样大概有半个小时,我发现我竟然爬出了坑洞,我把探灯光圈开到最大,我所处的位置竟是一间石室,我竟然误打误撞的进来了?我提着探灯四处打量,心里顿时有了一些猜测,这里应该位于大山的中心,因为这一路我感觉地势已经上升了很多,可是这个洞却也只是打在石室角落的地上,我们之前进入的溶洞群应该就位于这座墓室的正下方,有人打了这个洞,接通了排水溶洞,才让我误打误撞进入了古墓。
这间墓室不小,靠墙的地上铺满了大量黑色的物体,一些陶瓷碗罐也都散乱的扔在旁边,墓室中间有一张长条石桌,和几个石墩,看起来这里应该是当初修建地宫工匠休息的地方。我走过去,蹲下用探灯仔细看,果然验证了我的猜想,这些成片的黑乎乎物体,一张张连起来的草席,只是年代太过久远,有些褪色,应当是工匠平时睡觉的地方。
我拿过一只瓷碗,擦了擦上面的灰,是一只黄陶碗,我用拇指抿了一下碗上的纹路,真货,我又抄起旁边一个带豁口的槅,入手微沉,不用看了,这个手感就没问题,看来这是个唐墓,确实,中国古代也只有盛唐时期,才有如此雄厚的实力来建造这样庞大的古墓,听老何说过,唐陵基本上可用八个字概括“斩山为廊,穿石为藏”。
想着老何,就想起他说年轻时候的二爷,根本不用下地,基本上凭借墓室上面的封土土质,或是砖头砌法、表面纹路、勾缝料浆等就能判断出墓穴的年代,他说这还不是最厉害的,二爷分金定穴的本领才是一绝,逢山水在他眼中,就是一条条百川东到海的龙脉,那些年基本上二爷的名声放出去,就是一杆大旗。
我很难将印象中那个自以为是的老头,与道上人口中的“二爷”相提并论,在我看来完全就是两人。
来到这里,更确定了我的猜想,想必当初那个工匠就是从这间石室打通出去的,他肯定对这里的结构了如指掌,才能精准定位。想来这个人也是个小头目,否则是不会看到墓室的设计图的,不知他最后逃出去没有,底下溶洞错综复杂,凭记忆恐怕是走不出去的,如果能找到当初他留下只言片语,离开这里就有了希望。
我知道几率太低,不过求生欲还是让我忍不住的搜索起来。我掀开深墨色的竹席,一一走过去,却毫无所获,我不甘心的在石室里又仔细的翻了一遍,依旧没有任何线索,这不由得让人有些失望,我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开,探灯却好像扫到了什么,这完全是我下意识的,但我还是转身又回去照了照,我将那片草席拖出来,期间好像夹杂着什么,用刀割开,出乎意料,在草席的夹层中,竟有一册保存完好的简牍。
我深吸口气,缓缓将这册简牍取出,初唐时期纸张还没有盛行开来,那时候都是一些达官显贵才用得起,民间百姓还是多用木简、竹简,这册简牍藏得如此隐秘,显然是不想让人发现,很有可能就是之前工匠留下,当即内心有了一点小兴奋。
我轻轻展开简牍,一共十枚木简,每一枚上写有一行文字,辨认了一下,正楷,是被人用什么尖锐物体刻上去的,大多数我都认得,除了一些被刮掉了,还有一些生僻的,差不多也能拼凑着猜出来,不过很可惜,这并非是是离开这里的线索。
第一条上记载着配殿修建了多少多少日,参与工人多少人。
第二条记载了石料与木料的分配,他认为分配的不公平,有点发牢骚,大概意思是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