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祁雎此生最讨厌的东西——酒。
每每嗅到这气味,她总能在其中闻到那一夜浓烈的血腥,杀戮。
那是祁雎弟弟满月之时的事情,那晚酒宴散去,祁雎母亲的挚友前迟迟未走,说是要前来祝酒,不醉不归。
那人硬是灌醉祁雎母亲。
若只是灌醉便罢了,但却不知那酒里被人放了什么东西。
祁雎只记得那时母亲状若癫狂,伤了人——那位“挚友”。
那时候,母亲的“挚友”却突然召出一大批侍卫,涌进祁府,镇压修炼邪术的祁母。
多可笑。
昔日好友,亲手割下祁母的头颅,杀了祁府上下近乎二百口人。
血腥味夹杂着那股子酒味,祁雎想,此生哪怕是死,她都忘不掉那味道。
祁雎自认为不是真佛圣人。
她无欲无求是因为什么都没了。
她可以在乎的一切都没了。
祁雎的身上背负着的是血海深仇,怎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放下。
她是放不下,也是不愿放下。
若是心中没有那股怨去支撑她,她已然失去的存在的意义。
她必须要活着,活在那些心惊胆战的人眼里,活给那些趁着祁家落难后,便踩着尸身上位的人看着。
只有她活的很好,才能让她们寝食难安。
这么多年过去,祁雎如今就像是悬挂在她们头顶的一把刀,既得着先帝留下的眷顾,又得着当今陛下的保护,再加上她自身又是个极擅谋略的人。
近几年,已经很少有人敢得罪她了。
—
讲桌前。
祁雎望着前方,眼神空然,眸底带着些煞气,她起身,奔着那气味而去。
恰好君卿歌刚赢了棋局,起身就要回到座位。
“这是你的。”
祁雎过来了。
君卿歌看了眼自己被打开的木壶,嗅到浓烈的酒香,大佬心肝儿疼,突然后悔方才沉迷棋局,全神贯注于棋局厮杀了。
君卿歌看着没了木塞的木壶,浑身泛着冷气,“嗯,怎么了?”别让老子知道是哪个狗东西动了她的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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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雎没在说话,只是眼神更加空洞了,此时她那里还有那一身无欲无求的模样。
祁雎现在的模样不像是个佛,倒像是个傀儡。
被恨意支配着,毫无灵魂、自我的傀儡。
君卿歌瞧着祁雎有些不太对劲,便不想搭理,自顾得拿起木壶晃了晃,酒居然没少?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这般天马行空的一边思索着,一边正欲要给木壶塞个干净的帕子,隔绝壶口散发着的浓烈酒香,不想却被人猛地打断了。
—
“唰。”
祁雎出手,毫无预兆的一击,让君卿歌下意识闪开,手中的帕子还未来得及塞住木壶,就匆忙瞬移了,但木壶本就没塞,又因为速度过快,晃动力度太大,而撒了许多美酒在地面。
君卿歌目光冷然的望着地面上的水渍,心肝儿疼。
浪费该死。
大佬怒了,到底是谁踏马又来搞事?
还整的这么龌龊,这一把真可谓是打的十分憋屈了。
龌龊……这一瞬。她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
君卿歌:“祁师你……”发的什么疯。
还没说完就被杀气冲冲的下一招给打断了。
君卿歌:内心一句卧槽不知当讲不当讲。
死刑犯临死前都有说最后一句话的机会,这祁雎简直比恐怖分子还要恐怖分子。
君卿歌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完,就被迫的左右闪躲,她有点烦,却又不好还手,别蓄意藏酒的事情还没处理,又整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