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店主马上发挥他的商人本质，邀请道“怎么样？两位要来赌一局吗？”

还没摸清这里的底细，两人自然不会轻易尝试，于是司南摇了摇头“比起这个，我想从你这里买两个人的消息。”

“哦？”店主身子微微前倾，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一个叫钟睿，和我们是同一时间来到永夜城的，还有一个叫齐渊，是位律师，兼大学教授。”

突然听到了老师的名字，温珩不由得猛地看向司南。这人……

“不知道你调查他们的理由是？”

“你只要回答我能不能查到？”

“当然可以，本店从不自砸招牌。不过呢……”店主话锋一转，看向司南，“司先生对吧？你可是一进永夜城就引起了多方关注，只是他们还想不到你已经离开第一区了吧。作为不泄露你行踪的交换，我想知道你从一区来到七区的方法，还有来七区的理由。”

司南摇晃着酒杯，反问“你想从我这里套情报，什么价格？”

店主笑笑“给你打八折。”

“对半。”

“司先生，我们还要做生意的。”店主无奈道。

“你不知道吗？砍半价是我们当地的传统美德。”

“你祖籍不是北京吗？还有这种说法？”店主丝毫不落下风地回击，听得温珩心头一跳。这人不仅在短时间内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甚至连祖籍这种细微的情报都摸清了。店主这样好似不经意地说出来，何尝又不是在给他们示威。

“哦。”司南面不改色，一指温珩“他不是，我跟他学的。”

对方快被气笑了，这是什么砍价的歪理，不过在这里卖个好处，结交下司南这等玩家，对他也不亏。

于是他思忖片刻，爽快道“就给你按半价算，五百积分。”

司南也放下酒杯“成交。”

临走前，温珩突然想到一点，问道“在永夜城里死亡，和在副本里死亡有什么区别？”

店主毫不掩饰地赞扬道“你很聪明，问题都很一针见血。”

他从宽大的斗篷中伸出一只苍白削瘦的手来，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把玩，杯子在灯光下泛出细碎的光芒“本来所有问题都是要收费的，不过这个就算赠送的吧。”

“你们应该都看过那本居民手册了吧，上面第一条就写着生存即正义。凡是在永夜城内死亡的玩家都违背了这一规则，没有活下去的能力，或是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都会遭到惩罚。”

“那杀人的一方呢？受害者有罪，凶手反而毫发无伤？”温珩听到这种胡来的规则，眉头不禁紧紧蹙起。

店主放下玻璃杯，摊了摊手，嘶哑的声音还带着笑，无端带上了几分诡谲“这就是永夜城。”

温珩彻底明白了，什么理想中的乌托邦，只不过是玩家的自欺欺人罢了。在如今一片残破灰败的社会中，所谓的安全都只是骗局，永夜城在这层最后净土的表皮下，是无异于副本的残忍。

永夜城是个很矛盾的地方，一如系统给人的感觉。

它极有规矩，又极没有规矩。这里摒弃了人类社会的法律和道德，却又对各区实行着严格的管理。想从低等级区进入高等级区，只能努力通关赚取积分和道具，而高等级区的玩家严禁进入低等级区。

因为不存在什么利益冲突，各区玩家倒是因为这条规定，相安无事地过着自己的日子。这也是很多人为什么宁愿在七区混沌度日，也不愿离开永夜城。

这种固步自封的安全感令人上瘾，像慢性毒药一般，消磨着人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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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馆逗留了整个下午，两人各自消化着从店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