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今日竟空空荡荡,所以很早便准备返京,回来的路上突然想起娘说过喜欢大觉寺的斋饭,儿子便带着赵琛返回了,谁想到,觉空大师遇刺圆寂,有和尚指认韩应文,说他最后从大师的方丈室出来,说他是刺杀大师的凶手,就这样,他被和尚围攻,连累了我和赵琛。”
韩应文去寺庙刺杀一个和尚?理由呢?“二十年前娘也曾去过大觉寺,见过觉空大师,大师不懂武功,那寺庙里也都是普通和尚,打坐念经尚可,围攻克敌的本事怕是没有。”陈哲尔说着沉吟了一下,“韩应文不信佛,你可知他为何要去大觉寺?”
说起这个赵慎初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接过十五递过来的热帕子,擦了擦脸,看着赵琛对十五说“赶紧带他下去包扎!别把我娘这里弄脏了!”陈哲尔挑了挑眉,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推到赵慎初面前,“说吧,他去大觉寺做什么?”
千言万语在唇舌间过滤了一遍,赵慎初故作不耐地说“我哪知道他去干什么,或许真的去刺杀觉空大师了呢!反正他那个人心狠手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陈哲尔摇了摇头,“初哥儿,你没有跟娘说实话啊!罢了,你若不想说,娘便不问这个问题,如果只是被围攻,你还是不至于如此狼狈吧?”
这个倒是可以说“那当然,娘,如果按您所说,那些和尚可能是顶级杀手假扮的,他们的手法非常狠戾,此外,还有人在外围放暗箭,当时韩应文说了一句我爹不是他害的,他说幕后另有他人,然后他就被一箭射中了!”虽然心中恨不得要他死,但在那一刻,因为这句话,赵慎初还是有意无意地帮他抵挡了几轮攻击。
“娘,您说射箭之人是不是知道我爹当时遇害的实情呢?或者,就是那射箭之人做的?”赵慎初说着便觉得坐不住,他有些后悔趁乱离开,应该去寻那射箭之人才对啊!
陈哲尔从座位上站起,将站起身的赵慎初按下去,“此事疑点重重,娘也曾去追查过,所有线索都指向韩应文,但是,”她停顿了一下,“娘总有种直觉,那人不是韩应文,他比韩应文更聪明狡诈,藏得也更深,他所有的目的就是为了挑起我们与韩应文之间的仇恨,那个人……”她看向皇宫的方向,没再继续说下去。
按说是不应该的,那些年韩应文把持朝政,皇上为夺回掌政之权步履维艰,赵让是皇上坚定的支持者,为此不惜与韩应文彻底翻脸!要知道,当年韩应文追求她一事闹得京城沸沸扬扬,被人指指点点的赵让都不曾彻底与韩应文决裂。陈哲尔眯着眼睛,“初哥儿,你说皇上为何派镇国大将军去执掌赵家军?”
赵让战死时,赵慎初已经十六岁,完全可以上战场了,却以守孝之名被留在京中,替代他们赵家人的是镇国大将军,这是皇上自己的主意,还是受到了镇国大将军的胁迫?
“娘可是怀疑镇国大将军?爹的那些旧部说他到了北境之后排除异己、任用心腹,把我爹当年留下的将领都踢出了核心决策圈……难道是他早就盯准了赵家军?”赵慎初摸着下巴,不停地思索着,他爹虽是战死,却是中了圈套,但到底是什么圈套,是谁人所设,一直都不明朗,即便所有证据指向韩应文,但那些证据也都模棱两可,否则,赵慎初早就去告御状,让皇上借此除掉韩应文了。
母子俩一起陷入沉思,韩应文被他的暗兵所救,及时带回了摄政王府。韩应文父母已逝,又无妻妾,他昏迷前未曾交代一句,韩进半死不活,府中一片忙乱,那些门客们像是迷途的羔羊一般不知该何去何从,没有人封口,于是王爷礼佛遇刺的消息震惊朝野上下。
当天晚上,从赵慎初口中得知摄政王被暗箭射中心脉的宋良韵,瞪着眼睛张大嘴巴,半天没有说出话,这是一个什么世界?为何总是打打杀杀的,大家都好好活着不好吗?看着赵慎初阴沉的脸色,她突然灵魂归位了,“那你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