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大王旗,换了好几次政体,而每一个新的政府在诞生之后又会在“利益”和“道德”的钟摆当中来回摆动做出自己的取舍,而巴黎的赌场们就是这种取舍的具现化。
在原本的历史线上,1837年底,根据七月王朝政府的命令,巴黎所有的赌场执照全部作废,也就是官方不再允许赌场公开运营。
然而,其他所有带有理想主义色彩的法律一样,这条法律完全无法起到效果,只是在巴黎各地催生了一个个地下赌场,这些赌场大多没有良好的设施,而且失火、盗窃、凶杀等等恶姓案件时常发生。
于是到了拿破仑三世的第二帝国时期,政府又重新允许公开开设赌场,这些赌场以及那些奢靡浮华的夜总会,一起构筑了整个第二帝国时期醉生梦死的时代印象。
再过了一段时间,到了1920年,法国政府又一次摇动了钟摆,颁布了法令,宣布不允许在巴黎开设赌场,而这时候法国想要挥霍的阔佬们又有了新的去处——摩纳哥,这个小小的公国,依靠着合法的赌场积攒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并且让大公家族成为了欧洲的巨富。
围绕着赌场的历史,可能本身就是这个民族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不过,对于此时的艾格隆来说,这些事情都暂时无关紧要,他只是有些不理解玛丽亚的想法。
“为什么您要来这儿呢?您如果缺钱的话,我可以直接给您一些。”
“钱……?我当然不是为了这个来的。”玛丽亚笑着摇了摇头,“但您不觉得有趣吗?我们平常在周围看到的只有迎合的笑脸,或者是僵硬死板的脸,唯独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人最亢奋、最沮丧、最期待和最痛苦的样子,这里才有着那么多活生生的人……我就是想看这个。”
玛丽亚这么一说,艾格隆倒是明白过来了。
她是对宫廷生活有些厌倦乏味,平常又没有任何事情需要她做,所以想要渴求刺激——就连这一点也和当初的苏菲有些相似啊,真不愧孪生姐妹。
与其说她想要赌博,不如她更想看的是赌徒。
不过,就算是理解了这一切,对于这种恶趣味,艾格隆还是有些难以苟同。
“赌徒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就我所知,一旦陷入到赌博的泥沼当中,那么就等于成为了庄家的猎物,无论多么身家丰厚都会输得倾家荡产,哪怕中途赢过钱那也只是虚伪的假象而已……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比这群绝望的待宰羔羊更加有趣。”
“瞧您这话说得,难道您自己不就是一个赌徒吗?”玛丽亚笑着反问,“迄今为止您冒着风险赌过多少次了,还曾经差点死在我的面前,难道您不觉得现在再说这个不有点可笑?”
“他们的赌和我的赌可不是一回事。”艾格隆的表情,既认真又带着一点骄傲,“他们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概率上,或者更加恶劣,寄托在庄家的慈悲怜悯上,他们居然允许别人来决定自己的输赢……所以他们名义上是在跟命运搏斗,但只不过是把自己变成命运的奴隶罢了!
而我不一样,我是要做庄家,我只遵守对我有利的规则,我有掀翻赌桌的勇气和能力,所以我总会赢。”
艾格隆这番话,显然有些强词夺理自吹自擂,但是他此刻的傲慢自大的态度,以及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场,却突然又显得自有魅力。
面对着这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原本尖酸刻薄的玛丽亚,这一下居然没有出言反驳或者嘲讽他,只是用满怀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那么,赢家阁下,您能否为我网开一面,放下您对赌徒的成见,权当自己是个体验新奇的客人,试试融入其中找点乐子?我相信即使是您,也有找点刺激的时候吧?”
既然玛丽亚都这么说了,艾格隆当然不会再质疑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