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彼此是一样的立场……”
诺瓦蒂埃侯爵知道,塔列朗明着在说奥尔良公爵,但是实际上也是向他以及他背后的陛下示威,但是他也不为己甚,只是平静地听着。“虽然他不敢对您动手,但是我想,他也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按您的建议去做。”
“对,他会竭尽全力去抵抗,尽管命运已经不再卷顾他了。”塔列朗亲王也笑了起来,“现在,我们应该给他一个理由去认清现实了。”
“您是指什么?”侯爵追问。
“他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让议会尽快承认他为国王,王位虚悬了这么久,也确实让不少人感到惊慌和厌倦,现在我要做的就是让他知道,即使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也会沉到水里了……”塔列朗傲慢地回答,“他当年只是个小字辈,最后落魄地逃离了法国,现在我相信他依旧得再重复一次命运。”
“无疑我也希望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他恐怕不会甘心这么做,一个胆敢向国王开枪的人,不会在所有手段用尽之前就束手认输的,哪怕濒临绝境他也会做困兽之斗。”诺瓦蒂埃侯爵谨慎地回答。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他已经在暗示奥尔良公爵如果在“获取议会支持加冕”的希望被打碎之后,选择再一次使用武力来胁迫议会中的反对派,强行表决宣布自己为法兰西国王——反正他已经干过一次了,也不怕再干一次。
“这一点确实值得担心,但是以往的经验告诉我,越是想做这种事的人,越会倒霉。不顺应时势,就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灾难而已。罗伯斯庇尔当年都办不到的事情,他就更加不可能办到了。”塔列朗冷冷地回答,“他能调动多少人?这些人对他足够忠诚吗?他是否能够得到其他人的认可?我们的时代已经不同了,古时候王室成员仅仅只需要干掉寥寥几个人就能篡位,无需担心国民有什么反应,而现在他却需要干掉得到国民的认可,我坚定地认为,在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民众是不会允许他上台的。”
塔列朗的回答,诺瓦蒂埃侯爵也深以为然——在他看来,奥尔良公爵既无威望也无功绩,从父辈那里所得到的除了巨额财富之外,就只剩下恶名的负资产了,革命派觉得不够革命,保王党又对他们父子的黑历史恨得咬牙切齿,他就算再怎么样周旋,最终还是无法赢得民心。
如果必须在“波旁”和“奥尔良”之间选,那他还有胜算;但如果是在“波拿巴”和“奥尔良”之间选,结果一目了然。
“那就希望他能够头脑清醒,不要做出傻事了。”侯爵冷笑。“这样的话,我们倒是乐意给一笔钱打发他走,不然的话……那就不好说了,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
在密谈完了之后,侯爵一行人向塔列朗亲王提出告辞,然后悄然离开了塔列朗亲王的公馆。
而在他们离开之后,塔列朗先是沉思许久,然后让身边的亲信,把一个人叫到了自己的跟前。
“亲王殿下,我祝您永保健康。”在来到亲王的跟前之后,来者露出了一脸谄媚的笑容,“在国家陷入动荡的此刻,您的智慧和经验,是我们整个民族的宝贵财富……”
“您说得没错,为了国家和人民,我不得不向上帝再借几年寿命。”对于这种谄媚,塔列朗一向是不客气地照单全收。
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归根结底,未来是你们这一代人的,我所能做的,就是在我生命中最后的那些时间里,为你们铺垫好道路罢了……”
听到亲王显然带有期许的话,来者的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加灿烂了。“您这未免就太悲观了!照我看,您能够长命百岁,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您去处置,我顶多也是给您充当走卒罢了……”
这种虚伪的客套,贯穿于两个人的寒暄当中,虽然看似推心置腹,但是又各怀鬼胎,彼此之间谁也不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