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许多人清白正直,不因贫穷而动摇本身的原则,我就亲眼目睹过不少,比起他们来,我真的算不了什么,因为我从小到大就从未因为贫困而品尝过饥饿的痛苦。他们坚守道德和原则,不堕落成为罪犯,需要克服太多的诱惑和困难,因而尤其可敬;而我这样的人,只需要坚守一些人类本该遵守的戒律,就被别人称赞……实在愧不敢当。”
“只需要坚守一些人类本该遵守的戒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是万中无一!”埃德蒙扬了扬自己的眉毛,然后赞许地看着维尔福,“在我这一生的所见所闻当中,富有往往孳生贪欲而不是克制;往往孳生傲慢而不是谦虚;往往孳生穷凶极恶而不是乐善好施……您出身于富贵家庭,却能够躲开富有带来的负面影响,而是把自己的身心都投入到了维护正义、维护文明的伟大事业当中,这何其可敬!”
“您实在是过奖了。”维尔福听着这夸张的赞扬,几乎都要感到尴尬了,只能连连推辞。
不过在他心中,他却对此极为受用——毕竟有几个人不喜欢听别人逢迎拍马呢?
另外,他没有想到,这位伯爵大人看上去刚硬质朴,但居然这么善于言辞、平易近人,难怪年纪轻轻就可以得到陛下的青睐,被委以重任成为心腹。
此人日后必将成就大业。维尔福心中得出了这个结论。
在多年的法律生涯当中,维尔福经受的桉件不知凡几,也见过了三教九流,因而他的眼光也变得颇为毒辣,哪些人是怀才不遇的俊彦、哪些人是金玉其外的废物,他轻易就能够分辨出来。
这位伯爵既精明,又头脑灵敏,还善于察言观色,言辞对答也极为流畅,现在又在陛下面前抢到了先机,他怎么可能不飞黄腾达?
既然知道了他必然会飞黄腾达,那维尔福就更加坚定了结交他的想法——毕竟,随着复辟王朝的崩塌,他原本的关系网和保护伞基本上都已经灰飞烟灭,为了保证日后的地位,他也必须重建一个了。
想要结交伯爵当然不容易,不过维尔福也有爱米丽这个助力。
当然,维尔福不会傻到在伯爵面前说自己和爱米丽认识。眼下,他巴不得和爱米丽完全撇清关系,越少让人怀疑到他们当年的私情越好。
“想要维护秩序,光靠我们这些文牍庸才可不行,还得需要您这样能够动刀兵的人才行。”维尔福有感而发,顺便也回敬了伯爵,“我们的法律之所以能够起效,首先就得有刀兵的威慑,没有威慑力的法律是不会有执行力的……先生,只有我们紧密配合,帝国的大厦才会稳如磐石。”
“自然如此。”伯爵对此也极为赞同,“那今后就让我们携手来一起为帝国效劳吧,我相信陛下也非常乐意看到这一点。”
就这样,维尔福和埃德蒙在见第一面的时候就相谈甚欢,在检察官看来,他已经为两个人未来的“交情”打下了基础。
况且,他自己也知道,在提交了这份报告书之后,他立刻就会成为奥尔良公爵的政敌,这段时间里,哪怕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也应该要好好地抱紧伯爵的大腿。
两个人在谈笑风生之间,乘坐着马车,悄然回到了巴黎城当中,然后来到了维尔福的寓所里。
当然,在这段时间里,这里并不会安全,维尔福将会带着家人暂时搬到伯爵准备的住所避难,以免成为牺牲品。
对现在的维尔福检察官来说,他的“家人”只有女儿瓦朗蒂娜寥寥一人,也没有多少物品需要带走,所以搬起家来的难度极低。
他带着伯爵回到家中,而听到了爸爸回家的消息之后,一直牵挂父亲的瓦朗蒂娜立马就从自己的房间当中跑了出来,热情地迎接出了远门刚刚归来的父亲。
“爸爸!我好想念您啊!”瓦朗蒂娜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