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也是必须做的,但是又怎么可能问心无愧呢?
“艾格妮丝小姐,您这是哪儿的话?是我对不住您才对,能被您视作朋友是我毕生的荣幸,我只唯恐您收回这种荣幸——”他发自内心地回答。“我……我很对不起您。我知道说任何道歉的话都只是虚伪,但我还是想说,我很抱歉。”
“没事,我没有生您的气。”艾格妮丝轻轻摇了摇头,“您也只是奉命行事,我要怪也怪不上您。策划袭击的人是我的姐姐,我不会迁怒于您的。”
虽然并不擅长于洞察人心,但是伯爵也不是什么深有城府的人,所以艾格妮丝很轻易地就看出来了,伯爵确实对自己心怀愧疚。
她不知道这份愧疚不仅仅来自于比昂卡的事情,也包括了伯爵暗地里把自家折腾到绝境——但是她知道,这份愧疚,可以帮助自己达到现在的目的。
“我的师傅还好吗?”沉默片刻之后,艾格妮丝问。
“不算太好,但至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伯爵苦笑着回答,“艾格妮丝小姐,关于比昂卡我也只能告诉您这些了,如果您想要询问她的下落,我只能说我无可奉告。”
这个回答,让艾格妮丝脸上浮现出些许黯然——但这也是她预料之中的结果,朋友并不意味着对方会无条件地帮助自己。
以师傅的所作所为,落到他们手里,是肯定不会放走了。
“我不会让您为难的,所以这些我都不问。”接着,她强打起精神,再问对方,“那您能够好好照顾她吗?”
“这个自然可以。”伯爵立刻斩钉截铁地回答,“她所犯下的罪孽,只有陛下才有资格裁决,在收到陛下的命令之前,我绝不会让她死去的。这一点您可以相信我。”
这个回复,倒是让艾格妮丝重新露出了笑容,
“那就……有劳您了。”
艾格妮丝预想中的决战,无论是胜利或者死亡,都会满载荣誉,然而现实却以这种残酷的幽默,让一切变得面目全非。
到底是谁错了?她也说不清,也许所有人都有错吧。
艾格妮丝抛开了纷至沓来的各种酸楚和感慨,重新打起了精神。
“事实上,我今天找到您,是另外对您有事相求。”
“您请说——只要力所能及,我会很乐意照办。”伯爵立刻点了点头。
和上尉一样,伯爵对她同样有些愧疚心态,甚至程度还要高了好几倍,所以他自然非常乐意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对这位少女尽量帮助。
艾格妮丝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于是她又定了定神,下意识地将头发捋到耳后,然后才放松了下来。
“替我向您的主人传递一个口信吧。”她的声音,突然从清脆变得嘶哑了起来,既有被迫低头的不甘、又有对未来的迷茫,“我仔细考虑过来,也许他当初的提议,也挺有意思的……我想试试,请他……”
说到这里的时候,艾格妮丝原本流利的声音突然卡壳了,但是她还是咬了咬嘴唇,然后继续说了下去,“请他宽恕我之前的无礼和冒犯,让我也能够为他的心愿出一份力——这将是我莫大的荣幸。”
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埃德蒙知道,这也就意味着艾格妮丝小姐亲口向陛下低头了。
这其中也有他的巨大“功劳”。
可是,此时充塞在埃德蒙心中的,没有半分是欣慰和得意,只有一种怅然若失。
他作为当事人,几乎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少女所面对的那些困境和灾难,这么多的打击密集地发生在一个任何一个人身上,都可能让人走向绝望,可即使如此,艾格妮丝小姐却还是面带笑容,试图拼命去保卫自己仅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