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华阳太后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是谁,其中必有王龁一席之位。
王龁虽与嬴政是没法比,但耐不住他功劳过大,身上的封号也过大。
王龁与蒙骜他们不同,作为外派看护嬴政的将领,他可是有真的兵权的。
而且就华阳太后所知,王龁攻破洛阳时,带回来的周天子极有可能是假的!
这事虽只是传言,但无风不起浪,既然传出这样的话语,那就代表眼前这个是个不怕事的疯子!
或许王龁不会对华阳太后喊打喊杀,也不会找个代替华阳太后的人物,但这一切都是基于嬴政的意思上的。
只要嬴政点头,纵然王龁知道这样做极有可能会被清算,但王龁绝对会做。
功高盖主并不是好事,换一个旁的帝王现在王龁也要自刎谢罪。
若不是嬴政并上嬴子楚的威势泼天,王龁能不能再踏出咸阳半步都是个问题,又怎么可能护送嬴政去安邑会盟?
只要嬴政点头,王龁就敢真的来一场偷天换日!
这不是藐视王权,更不是蔑视嬴政权威,只是自污的一种体现。
若是寻常帝王,如此做自然是寻死的表现,是帝王找个由头除掉两个人的表现。
但嬴政不一样,整个秦国上上下下都对嬴政怀有一种敬畏,这种敬畏更多的是建立在嬴政那泼天威势的基础上。
嬴政没有臣子功高盖主的概念,因为所有臣子不过就是他的陪衬,就是他用在手中的工具。
不论现在嬴政表现的有多少亲近他们,但内心深处的疏远是藏不住。
“武安君。”
蒙骜蔡泽二人微微见了一礼,现在应该就没有他二人的事情了。
并不是说他二人就弱王龁一头,只是王龁身上背负着两代帝王的命令,那命令是谁都不知道的。
所以朝臣连上华阳太后都知道王龁在离开咸阳的时候与嬴子楚彻夜长谈,但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谈的到底是甚么。
那时候嬴子楚身子骨就已经撑不住了,他也算不到自己后来会架龙归天。
再加上嬴政离了咸阳,所以谁也说不清楚嬴子楚给王龁的命令是否有杀人的成分。
“武安君,汝也披甲入咸阳宫,莫不是也要造反?!”
华阳太后现在已经管不得这么多,现在的她就只能靠着歇斯底里来争取主动。
她慌了,慌的彻底。
原先在她耳边,在她心里盘桓的声音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也知道现在她在做些什么。
只是事已至此,又怎么可能说退就退。
要么硬着头皮走下去,给芈宸争个相邦之位,让自己再次回到幕前。
要么就是现在寻个由头退去,等着嬴政归来时的幽禁。
无论华阳太后主动退出还是满盘皆输,结果都只是幽禁,那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拼一下呢。
“臣在离咸阳之时,天帝特准臣披甲上殿,太后莫不是连天帝的命令都不认了?!”
自打嬴子楚架龙归天之后,天帝似乎便真的成了他的名号,最起码在整个秦国是没人敢称嬴子楚为先王。
正如华阳太后所想,王龁果然用了嬴子楚来挡刀。
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嬴子楚到底给王龁甚么样的命令,也没有人知道。
华阳太后只觉得现在脖颈有些凉飕飕的,好似下一秒便不再属于自己一般。
就如之前所说,没有人知道嬴子楚与王龁到底说过什么,里面到底有没有所谓的清君侧,谁都不知道!
华阳太后不敢赌,也不能赌。
就算日后嬴政也会把王龁砍了,但那有如何,那时候她已经没了,就算把王龁千刀万剐,对她来说也没有多重要。
心中服软并不代表面上服软,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