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申君依旧这么立着,他知道刚刚那句话说出口,就代表诸国与秦的事情摆到了明面上来说。
他虽然不敢肯定诸国有多少是真心参加合纵一事的,但最起码,最起码在这个大堂之中,他们的战线是统一的。
所有使臣都惊愕的看着春申君,看着那个有些佝偻着身子的老者。
他们没想到春申君竟然真的敢把这些拿到台面上来说。
毕竟,太打秦国的脸面了,打些许脸面倒是没甚么,像这种直接给一巴掌的基本就是不可能善了的了。
嬴政拿着泰阿指着春申君,身上威势伴着陈轩的怒吼愈来愈旺。
嬴政就这么冷冽的看着春申君,问道:“汝,再说一遍,朕刚刚没有听清,且再说一遍!”
春申君被那威势压的头颅都快抬不起来,脸上皱纹都被压出了几条,可他依旧是在笑着,笑着重复了一遍:“老夫就是在威胁汝,汝杀了老夫啊!”
话语落下,大堂不再哗然,反而安静了不少,不,应该说是瞬间寂静了下来。
整个大堂回荡着若有若无的龙吼声,伴着无边的威势铺满了整个大堂。
嬴政就这么看着春申君,春申君也就这么看着嬴政,二者谁也不再开口,谁也没有旁的动作,就这么看着。
大堂的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所有人都不敢大喘气,生怕把这份别样的寂静给打碎了。
大堂依旧是安静的。
时间也是一直在流逝的。
不知怎的,诸国使臣头一次觉得时间如此漫长,如此难熬。
在这个寂静到压抑的大堂里,喘气都是格外费劲的。
索性,这场寂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嬴政突然就笑了起来,把泰阿微微的放了放,道:“春申君何故说笑啊?怎的就这么站着?莫不是嫌我大秦的酒水吃不惯,想换换口味?”
春申君也笑了起来,他知道这次嬴政是服了软,也知道现在秦国大抵是碰不过诸国合纵的,心里的石头也放了放。
只要大概的摸清楚秦国的实力,那就好办了,最起码不会被牵着鼻子走,连一丝谈判筹码都没有。
他楚国和齐国或许是没有旁的事,但诸国绝对会被大敲特敲,最起码加起来会赔进去小十数城。
这不是齐楚二国想看到的。
毕竟他两国本身就没法扩张发展,国内势力虽大,却发展一直没有秦国迅速。
现在再给秦十数座城池,那他二国就可以放心养老,随时等着秦卒过来,然后开城纳降。
嬴政见春申君笑了,就知道是坏了事。
可是他真的不能再这么逼下去,毕竟秦国还有位华阳太后。
他嬴政谁的脸面都可以不给,但多少也要顾忌一下华阳太后的意思。
毕竟,楚国是华阳太后的故国,多少也不可能逼迫太紧。
再说,就仅仅让了一步又有如何呢?能拿到的自然一份不会少,拿不到的再怎么争取也拿不到。
所以嬴政并不慌张,毕竟刚刚王翦王龁二人使的眼神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二人虽然不惧诸国,但诸国合纵,一并攻秦的话,除非嬴政再次使天威,不然恐怕就只能退居函谷了。
“秦天子赐下来的酒食哪里会有不美味的道理?只是秦天下刚刚威势过剩,让老夫有些吃不消,才站起来消化消化。”
春申君满脸带笑,缓缓的坐了下去,微微佝偻的身子也直了起来。
嬴政也不在意,既然他春申君这么说,那他嬴政也没必要去反驳甚么东西。
“既然春申君不太适应,也就可以一直站着。”嬴政也坐了下来,“既然春申君不是来提异议的,那朕也就不待着谁了,便直接开始会盟了。”
“秦天子尽管言语,若是条件尚可,老夫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