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缓缓的走着。
这是嬴政的马车,今日刚出咸阳。
之后会过函谷关,走宜阳,经洛阳,转至西河,最后抵达安邑,期间路程,大抵有月余。
随行的大都是秦铁鹰锐士,领头的是刚封武安君的王龁。
武安这个封号,若按尊贵,当列一等,只是得到这个封号的,没几个善终的。
不过,王龁不在意,也不会去在意。
毕竟,这个封号是白起的啊,是人屠白起的啊,是他王龁当年都心甘情愿去做副官的人物的啊。
或许,王龁永远达不到白起的高度,但是并不妨碍他去承了白起的封号。他俩做的事情相同,只是一个高一些,一个矮一些罢了。
至于甚么所谓的不得善终,王龁也只是当个笑话来听。
善不善终是封号的问题?不过全凭秦王的脸色罢了,秦王说汝有罪,那就有罪,无法反驳,无法辩解。
“武安君,这是到哪里了?可到函谷了?”嬴政坐的有些乏了,毕竟马车也不是多舒适,更别提他还不能躺着,只能坐着来维持威严。
王龁听嬴政喊他,笑呵呵的应了一句:“公子倒是着急了,上午出的咸阳,这才刚下午,如何到的了函谷?”
王龁对嬴政还算是恭敬的,毕竟当年那块陨石就是他亲自看到的,所以多少有些敬畏之心。
再加上麃公背书,王龁他对嬴政在函谷的神威也是信了个大半,毕竟那块陨石还在函谷关前放着。
“倒是朕心急了。”嬴政笑着说了一句,又探出头看着王龁,说道,“武安君,汝说来安邑的能有几国使臣?”
“怎的?公子还担心无人来不成?”王龁笑着看着嬴政,觉得这位自称天子的人物还是有些稚气,“且待着吧。待到安邑,公子就知道甚么叫做大秦兵锋了!”
“武安君,那朕到了安邑,有使臣惹得朕不开心,朕能否斩了他们?”
王龁闻言先是一愣,又看嬴政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大笑道:“公子想斩谁便斩谁,我大秦公子行事,何须看他人脸色?”
嬴政应了一声,又缓缓的把脑袋缩了回去。
王龁见状也没多说甚么,他大抵是猜出来嬴政是甚么意思了。
这次安邑一行,秦特备一份大礼,准备赠予赵魏二国。
送赵礼曰廉颇头,送魏礼曰公子无忌身。
廉颇身躯腐朽,只能处理头颅;公子无忌自刎而死,头颅栽地,破烂不堪,只得取身。
这二物送出,指不定赵魏二国使臣有何反应。
这也是嬴政刚才提一嘴的原因。
不过到底是嫩了些。
他王龁退兵邯郸的时候,可是将赵使臣赵琼头颅砍下,系于箭矢之上,射于邯郸城墙之上。
就算是这等侮辱,赵国也未愤慨,也未死战。
说到底,这等气节尊严对于弱国可有可无,只有强国才会以这等理由出兵,弱国暂且不配。
以秦现在兵锋,莫说斩了对面使臣,纵然是斩了对面公子,又有甚么大不了的呢?
结果都是一样,对面笑嘻嘻的应下,甚至还得问秦国是否磕着刀了。
马车依旧在走着,速度不慢,却也不快,就如同慢跑一般,缓缓的前行。
这与行兵打仗不同,当时是千里奔袭,现在倒不如说是郊游打猎罢了。
至于会不会迟到,那更不用担心。
会盟发起者是秦,秦甚么时候到,甚么时候开始,至于其他几国,早到无事发生,晚到割地赔款。
王龁知道,齐楚二国或许不怎么好交代,但是也不会多过发难,毕竟,大国也得有大国的模样,该给的脸面会给足的。
陈轩也是一并跟着过来,随着马车一点一点的往前方移动。
路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