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君上不敬,只是君上话语惊人,让某提了心思罢了。”
乐乘虽然起了将信陵君毙于此地的想法,但又怕这人有别的后手,终究是没敢,放在腰间的手也落了下去。
寂静。
寂静似乎又成了帐中的主题。信陵君不发话,乐乘不敢乱动,终究是被拿捏在他手里。
“咔哒。”
一声青铜盏器落下的声音,终于打破了帐中的寂静,也击碎了乐乘绷在一起的神经。
“铿锵——”
这是剑器出鞘的声音,乐乘也是冷静,只是将剑搭在信陵君脖颈,还是没敢刺下去。
“君上可是想清楚了?某只是吃了些酒,现脑子有些不清楚,万一是某听错了,伤着君上就不好了。”
“孤若是死了,武襄君没了不说,还得把赵国全境赔进去。若是无所谓,那便刺下去吧。”
乐乘就这么盯着信陵君,见他没甚么异样,也就信了他的后手,不敢再用剑架着,慢步退了下来。
“君上有甚么言语直说,不必如此吓某,没得意思。”
“孤也无甚么意思。只是今日来信,秦军破了东周,天子并一堆王室都被虏去了秦都咸阳。孤只是想与武襄君商讨一下何时去秦都迎天子啊。”
乐乘惊愕的手中的剑跌落了都没有发现,右手平举,指着信陵君道:
“汝不回防魏国,还想攻秦?秦于边疆用兵几何汝一无所知。莫说秦都,就是函谷汝可能越的过去?!此事我赵国不会参与,君上请自便。”
说罢就要离帐而去,离这个疯子远一些。
呵,信陵君,徒有虚名罢了!
“武襄君若是离帐百步,当万箭穿心,且赵都邯郸不存。”
信陵君慢慢的拿起刚刚放下的盏器,又仔细品了一口,语气悠然的说道。
“信平君(廉颇)与某常说,言君上最重要情义,是这乱世一大人杰圣人。甚至大王也不止一次夸赞君上,只是今日某这一观,也不过个沽名钓利的人物罢了。
君上且等上些许日子,某会遣人与大王细谈此事。”
乐乘瞥了信陵君一眼,知道自己是入了套,可是这套他钻也罢,不钻也罢,这场战争赵国多半会卷进去。
试问,十万精兵在赵国掀起一场叛乱,秦能坐视不管?燕能坐视不管?
请告王上不过也就是说辞,他大抵来信也是给廉颇说上几句。
若廉颇同意,那这场仗终究会好打一些。
信陵君看着出走的乐乘,心里充斥着苦笑。
这哪里是他想打不想打的问题?他哪里会真的感情用事?
秦吞了东周,也韩魏必伤。若是不在秦边疆闹些事情,以赵魏精锐击入函谷,破进咸阳,也六国也就没有存在的道理了。
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当年的壮举?!
他当年窃符救赵,行了一手围魏救赵的路子,今日看来又要再次行一遍了。
他光说秦是学他,他何尝不是学自己?
只是这路子一次可成,二次可就不一定可行。
毕竟,秦还是当年那个强秦,以一打六的强秦,而六国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六国了。
不过,勿论怎么说,就赵魏二国终究是弱了些,还是得行合纵之法啊。
想着想着,信陵君也就把几封信件写了出来,叫了几个心腹也就送了出去。
成败在此一举。
成,则六国苟活数年,往后谁是霸主不知道。
不成,则秦再无顾忌,天下归一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要让孤失望啊诸位,不要让孤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