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不徐的安静前行,马蹄车哗序序而响。
若说突然的变化能让人惊赫发觉,那么像煮沸开水般循序渐进的变化,则让人难以察觉。
时间就这样流过了一个时辰。
不知何时起,竹海里不再传来虫鸣鸟叫,也不再传出竹叶堆里蛇鼠的窸窸窣窣。
竹海内忽然寂静的令人毛发悚然。
大黄在前室机警的支着鼻子,环顾四方。
小鸠飞到车顶,收紧翅膀,警觉如鹰。
萧念希眼梢一动,蓦地睁眼,面露冷笑。
风平浪静,往往暗藏杀机。
鹰钩鼻男子目光如针,看到了前方道路上隐藏的锋利钢丝。
只见他轻拉缰绳停下马车,握紧了背后的镰刀把手,低沉道
“莽娃,叫醒银花。”说罢,他跃下马车。
莽娃连忙唤醒银花,紧接两人分别持握斧头和飞刀跳到地面。
鹰钩鼻男子面色阴沉的取下镰刀,来到割马腿如切泥的冷光钢丝前,准备将其斩断。
“汪汪!”大黄突然大叫一声。
“咻!”一支哨箭穿叶越竹,狠毒射出。
鹰钩鼻男子冷哼一声,耍棍似的转起镰刀,咔的一声将飞箭斩成两半。
“何方盗人前来找死?”阴沟鼻男子将镰刀挥下,冷酷道。
“咻咻咻!”哨箭不间断的从四面八方乱射而来。
看来盗人数量不少,鹰钩鼻男子不再含糊。
只见他御动灵力挥起镰刀,在乱箭齐射中游龙走蛇,灵活自如,将密集飞箭全数砍了个七零八落。得空间隙,鹰钩鼻男子刀锋反挂,倒拔镰刀,将钢丝瞬间划成两半。
飞箭戛然而止,鹰钩鼻男子头也不回,托着镰刀慢慢走回,仿佛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一样。
这种从容自若,只有在长期的刀锋舔血中才能打磨出来。
又是咻的一声,但这次袭来的,是一只鲜艳危险的红色哨箭。
鹰钩鼻男子扭了扭脖子,缓缓收起镰刀。不予理会。
红箭离他三尺,一柄飞刀杀过。
飞刀穿竹刹响,红箭断折两半,落地声显得格外刺耳。
竹林中陡然响起急急远遁的莎莎窣窣声。
身手不错嘛。萧念希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换了条腿翘着,顺带打了个懒哈切,而后又闭上了眼睛。
两辆马车缓缓启程,再次上路。
这次,莽娃自告奋勇主动驾马。
莽娃心有余悸,心里不断默念着还是大哥靠得住,如果大哥没有让他休息,没有提出缓慢行车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莽娃一阵后怕的开始假想,倘若自己一头撞上钢丝弄得个马仰车翻,铁定会被乱箭射成筛子,恐怕怎么嗝屁的都不知道。他不敢再马虎上阵了,于是连忙学着鹰钩鼻男子的火眼金睛,骨碌碌的转动眼睛开始微观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