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盆子。安
“爸,爸,在草帽里垫几张叶子。”安荔浓嘟嘟嘴,“草帽里有汗水。”还有头皮屑。
安国邦无奈的摇摇头,“娇气。”不过,安国邦还是在草帽里垫几张叶子,然后快速摘了大半个草帽的覆盆子。
张川在旁边看着,眼眶为酸,鼻子塞塞的,他也想自己的儿女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人现在何处,过得好不好。
当初出事,他和家里人被分开,被送到天南海角最偏最穷的地方。穷山恶水,张川根本就不敢想象亲人们要经历什么。
每次想到,张川就心痛得呼吸不过来。
太痛了。
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在心里默默祈求老天看在他一辈子问心无愧上善待他的家人。可以穷,可以累,可以苦,但一定一定要身体健康的活着。
“张爷爷?”安荔浓塞给张川一把覆盆子,“怎么了?”为什么眼眶红红的?
“没什么,风有点大。”
风大吗?
安荔浓疑惑,怀疑,但也知道张川不想多说。安荔浓拉着安国邦,边走边吃覆盆子,甜滋滋的。
“小荔枝,累不累?”
“不累。”
安荔浓不仅不累,还特别有精神的在路边找野果子,看到野果子就叫一声,“爸,野果子。”安国邦立刻就帮她摘回来。
这条小山路应该没有什么人走,路边有不少成熟的野果子。
走一路,安荔浓就吃了一路。
甜的、酸的、微苦的,甚至没有任何味道的,安荔浓吃得高兴,安国邦也摘得高兴。女儿太独立,太有主见,有时候他想要表现一下父爱都无处着手。
安国邦高高兴兴的帮宝贝女儿摘野果子,安荔浓一边吃一边找,“爸,这里也有。”
“好饱了。”安荔浓很没形象的摸摸肚子,“爸,我们留一些回来的时候再摘。”
“好。”
安国邦一手捧着装满了野果子的草帽,一手牵着安荔浓,“小心些,别摔着了。”
安荔浓和安国邦一行人来到胜利农场,拿出陆天明开的条子接人。
一共有三十多个人。
大家惶恐不安的站在农场门口,因为对未来未知,大家双眼都带着无奈的惊慌、不安、害怕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农场,更不知道要去哪里?
‘未来’两个字像大石一样压在这群刚刚勉强适应农场生活的人。
如果可能,他们并不想离开熟悉的地方,再去面对去适应新的地方。但,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
农场长通知他们离开,他们就只能收拾东西离开。
去哪里?
大家都想知道,但没有谁敢问出口,忐忑不安的低着头。
看着这群衣衫褴褛的人,安荔浓叹口气,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弱病残,一个个的看着精神就不好,有人在咳嗽,有人需要搀扶有人需要背竟然还有一个孩子,被一个瘦骨嶙峋的妇女抱在手里。
安荔浓看向农场长,这些都是她要的人?三十多个人,真正能干活的应该没有十个。也难怪农场主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甚至对她笑脸相迎。
去掉一批老弱病残,农场长松了一口气。这群人干活不行,事儿还多,今天生病明天生病后天还生病
不让医生看,显得自己冷酷无情;让医生看,又让人怀疑他思想不正。
真真是左右为难。
现在好了,以后这些难题都是石河村的了。
能不高兴?
如果不是还有几分理智在,农场长都想笑着感谢安国邦‘舍己为人’。农场长握着安国邦的手,千言万语尽在不语中,感激啊。
安国邦奇怪的看着被紧握的手,疑惑,为什么感觉农场长很激动?有一种被兴高采烈地欢送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