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又是一阵高声喧哗,梁老头起的嘴角嘴角起泡,“大郎媳妇家的去送信回来没有?”
梁大郎闷声“嗯”了一声,“我去看看。”
再回来的时候,又矮又小的梁大郎媳妇也跟着进了屋。
“阿公,我家哥哥说,李管事已经禀上去了,他们很快就来,让拖住九姑娘。”
“来的是谁,伯夫人还是伯爷?”
梁大郎不知道自家的老爹这话的意思,也看向自个儿媳妇。
大郎媳妇被问的心下慌乱,回忆了一下,道“听李管事的意思,伯爷才出大狱,如今还病着,来的当是伯夫人。”
“哎哟,我说九姑娘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商量,您带着这么多人来梁家作甚呀!”
一道声音传来,回头一看,竟然是老庄头。
老庄头姓李,是云阳伯府李管事的族弟,瞧这模样,想必就是得了消息过来做和事佬的。
李庄头生了一对小眼睛,看人的时候滴溜溜的转,让人很不舒服,季绾看着他,只觉得胸口闷闷的。
当初这老头儿可没少使坏,他可不是什么好人,要说起来,田庄里恨他的人可不少。
仗着云阳伯府有人,不把佃户们当人看,那些见风使舵,爬着梯子上赶着的巴结他的人就算了,那些老实又嫉恶如仇的淳朴乡民,则多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忍受他的压榨和排挤。
齐嘉看着季绾睫毛上的绒雪,表情为微冷,吩咐月笙,“破门。”
“嘭”的一声巨响,两扇木门被两个大汉合力踹开。
“弄啥哩!强盗啊,快来人啊,有强盗哩!”
院子里一个拿着竹耙的老太婆一见情况不妙,立刻就高声的叫唤起来。
月笙此时面无表情,半分不见平日里的亲和,肃然神色的样子,和齐嘉还真有些相似。
他一把扳断了老太婆手上的耙,板着脸威胁道“再咧咧就第一个撕了你的嘴!”
老太婆被吓得不轻,一边往后退,一边喊着救命。
正房门一开,梁大郎从里面冲了出来。“谁不长眼,我梁家的大门也是你们能踹的,什么玩意……”
话没说完,就看见一身灰色银鼠皮大氅的白衣男人和裹在白兔毛大氅里的美妇人,一旁是紫红色大氅的老太太,一眼看去,没一个好惹的,说是皇帝带着皇后太后私服微巡他也信啊!
“哎哟,这是怎么了,大风大雪的,九姑娘这样的贵客怎的想着来我们这小地方呀!”
季绾看向出来的中年男人,不动声色将他打量了一番。
在云阳伯府的田庄里,梁家算是富户了,住着青砖瓦房,饥有白米,冻有厚袄,如今瞧着是更上一层楼了,穿着细布冬袄,踩着小皮靴,手腕子上戴着几串若隐若现的赤金镯子!
当真是硕鼠!季绾不禁冷笑。
“梁叔这身衣裳值些银子吧?”
“什么银子不银子的,如今世道艰难……”
“世道艰不艰难的我不知道,梁叔这日子必须得滋润啊,我这次回来呢,就是想问一下,桂婆婆的东西,是由梁叔保管着吗?”
梁有贵眯着双豆大的眼儿,看向一旁的李庄头,露出求助的意思。
李庄头会意,迟疑着上前,笑着同齐嘉和季绾作揖,“我也算是云阳伯府庄上的老人儿了,九姑娘九姑爷可否容我说两句?”
季绾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冷冷的落在李庄头身上,她倒是想知道,李庄头狗嘴里能吐出什么人话!
“桂婆婆上了年纪,你走之后庄上旱地无收,她那块小沙田颗粒无收,这……”李庄头指了指梁有贵,“还是你梁叔借的粮食给她,她死了也没能还上这些粮食,她屋里那点儿不值钱的东西我就划给了你梁叔,这…没错吧?”
季绾还没开口,齐老太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