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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帐之中众人的目光都被这位簪袅的话语吸引过去之时,端坐于大帐之中的一名年轻人此刻脸上却是不由浮现出了几分担忧的神情。
坐在这名年轻人身旁的一名同乡之人不经意之间注意到了他脸上的神情变化,立时带着几分关切轻声问道:“阳哥儿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
“没有,只是想起了我的父亲。”面对身旁同乡之人的询问,这名年轻人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将心中想法向其娓娓道来,“自我记事起父亲就时常不在家,而每次归乡之时他的身上总是一阵的风尘仆仆。”
“那时还年少的我总是懵懂地问询母亲,父亲为什么老是不在家,而每每这时母亲总是噙着泪水轻声对我说道父亲这是在报恩。”
说到这里这名年轻人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哽咽,他的双眼仿佛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的距离回到了一年之前那个早晨的陇西狄道。
“少年之时的我并不明白母亲话语之中报恩究竟是什么意思,直到六年之前的那一夜,我才明白父亲背上究竟背负着怎样沉重的压力。”
“如今我也长大了,也是时候由我来接替父亲,报答秦国、报答秦公对我家的恩情了。”
“这也是我选择离开家乡,加入秦军并成为一名秦军士卒的原因。”
当话语说到最后之时,这位年轻人话语之中哽咽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坚定神情。
而等到这名年轻人从刚刚一番复杂的自白之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这才惊奇地发现此刻帐中的众人已经将视线全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诸位,为何都这么看着我?”带着一脸不太理解的神情,这名年轻人对着众人轻声问道。
听到这名年轻人这带着浓浓不解的语气,将目光都落在脸上的众位秦军士卒互相对视一眼,各自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阳哥儿,听你刚刚所说,你父亲应该是秦军之中的前辈吧?”
“阳哥儿,你父亲经历了那么多场战役,应该获得了不小的爵位吧?”
“阳哥儿,将你父亲的经历和咱们大家伙说说呗。”
……
顿时之间,刚刚因为大战将近而陷入一阵沉默的大帐,已经陷入到了对于这位年轻人父亲过去经历的浓浓好奇之中。
“这……”
面对周围一股脑地向自己扑来的问题,这位年轻人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而还没等他开口身旁刚刚与他攀谈的乡人却是已经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我和你们说,阳哥儿的父亲夜叔可是咱们狄道县的一个名人。”迎着周围众人齐齐看过来的目光,这名同乡人余有荣焉地说道:“还记得三十年夜叔就是咱们狄道县的第一个公士,后来凭借着多次战争的军功一路升到了大夫爵位。”
就在这名同乡人无比荣耀地吐出大夫这个爵位的时候,在场那些秦军士卒脸上无一不透露出几分惊讶还有几分羡慕之情。
虽然大夫只是秦国军功爵制大夫等级之中最低的一个爵位,但是在周围这些秦军士卒看来这可是一个无比荣耀的高爵。
初入秦国军中便被普及了秦国军功爵制知识的众人如何能够不知道,秦国军功爵制以第五等的大夫和第十等的客卿为分界线,划分了士、大夫、卿三个大的等级。
第五级大夫以下为士,第五级大夫以上、第十级客卿以下为大夫,第十级客卿以上便是秦国地位崇高的卿位。
所以大夫所代表着的已经不仅仅是大夫,它同时意味着获得这个爵位的人已经脱离了士的范畴,真正成为了在秦国拥有话语权的大夫的一员。
换句话说,大夫以下皆为庶民,成为大夫也就成为了秦国贵族的一员。
数百年后,陈胜吴广在大泽乡喊出了那句“王侯将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