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无话。
候卿偷瞄了一眼女巫戚,只见她望着门外,看不出是悲是怒。
候卿几次三番欲言又止,终只是抿了抿嘴,神情郁郁。
女巫戚看在眼里,知他有话要说,遂打破了沉默,问道“想说甚?”
候卿双拳握了一握,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小心地问道“母巫,我,我到底是什么?是不是真如他们所说,是……是……妖兽?”
女巫戚一惊,对于族人的那些揣测谣言,她自然是知晓一些的,只是她素来我行我素,心里对族人又十分愧疚,便也不解释,放任族人,却不料候卿竟放在了心上!忙问道“你是不是在族人那听到甚话了?”
候卿摇了摇头,道“并非只因族人之言……而是我自己,我,我有许多困惑……“说着看向女巫戚,皱眉问道“母巫,我只要情绪一失控就会变身,蛇尾尖牙的样子,这是为何?还有,还有我长得这般缓慢,小时候的那些……早就成人了,可我,可我根本没怎么长大,还是这般模样……”候卿愈说愈轻,到得后来好似含在了喉咙里,几无可闻。
女巫戚听着听着,神色一凛,正色道“世间事物纷繁复杂,各有所因,本就无法尽为人知,实则也与人无尤,但求问心无愧便好。闲言碎语,何必一一理会?信你所信,不为他动!”
“可我惑多过信,族人之说恰能解惑!母巫,我从未怀疑你,我只是,只是想知道真相!无论我是何来历,我都想知道!”候卿看着女巫戚,眼神中透着倔强坚持,他打定了主意,今日无论如何也要问出个究竟!
女巫戚则静静看着候卿,心乱如麻。
她只是想留候卿在身边,即便最终瞒不过,她也不在乎,比起候卿,她寿数实在有限,一生所求,便是能留候卿陪她终老!她知自己自私,为了这份私心,弃族人于不顾,是她亏欠族人的,所以族人再闹、再冒犯,她都毫无怨言,虽然她其实已暗自定了主意,无论如何决不会让九黎失了神族庇佑,陨身不恤!
只是她未料到候卿的成长竟渐渐失控,她甘受千夫所指,却不能害了候卿!
女巫戚心里想着,如今候卿已长大,上一次的办法约莫是不可行了,不过是白耗灵力罢了,若有甚差池,反倒得不偿失。
沉吟半晌,终是咬了咬牙,满是不舍地看着候卿,说道“母巫一直不说,只是想留你在身边……我也知终是瞒不过的,但总想能多一阵就多一阵……”说着顿了顿,轻轻摇了摇头,叹道“罢了,是母巫疏忽了,母巫这一番私心,反倒生出这么些个事来,害了族人不说,还让卿儿这般受辱!”
候卿见女巫戚神情萧索,不忍唤了声“母巫……”
却被女巫戚摆了摆手打断,她盯着候卿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并非妖兽,而是……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