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群人,纷纷杂杂的叫起苦来!
张瑜静静的看着,一张脸,犹如严冬的坚冰。
吵了一会儿,众人也觉无趣了,陆陆续续的安静了下来。
一人道“大人,这可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呀!”
大家都把目光往张瑜瞧去。
张瑜心里冷笑,淡淡的说道“你们要是都能饿死,那我大炎,就没人能活了。”
真人面前少扯淡!
张瑜继续述说朝廷的旨意。
前面部分,是讲大道理的,给朝廷的决定披上了一层光鲜的外衣。
后面的部分,可就是将拳头的了!
不听话,反抗,去抢夺佃户粮食的,那就是以强盗罪论!
有功名在身的,也别想用功名特权庇护,将予剥夺功名、治罪!
在光鲜外衣的加持下,拳头揍你、扒你功名,都显得正义凛然、金光闪闪、名正言顺!
强盗罪,是极重的罪!
刑罚极重,及霸道!
没有抢到东西,流放!
抢到东西的,斩!——不论抢到多少,也不论有没有伤人,或被人伤。
堂上的众人沉默了下来,气氛也凝滞了起来。
他们的利益受到了损害,肚子里当然免不了要骂朝廷。
但是,这样话,也是不能说出口的!
说出口,也是重罪!
诽谤朝廷,幸运流放,运气不好就是杀头;不仅自己死,家人也要遭难,至少流放!
张瑜道“苦也就苦几个月,现在都六月中旬了,到十月中旬,秋粮就该收了,到时,就都好了。也就四个月的事。陛下、太后、皇后娘娘都在忍,大家也都忍忍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不忍能咋地?
骂朝廷?
造反?
丁家堡可才被攻破啊!
那群佃户,就像恶狼似的,不怕死!
玛德!
太恐怖了!
自家的那些佃户,不也各个都绿着眼睛?
张瑜的目光,往旁边那两年长的举人看去,“你二位怎么说?表个态吧。”
还能怎么说?
一举人忍着肉痛,说道“朝廷的这个旨意,是仁义圣明的,我家没有意见。”
另一个举人道“嗯,我也一样。”
张瑜正色,起身作揖道“两位不愧是我圣教前辈,请受我这后生晚辈一拜。”
那两个举人,也就年纪比他大。
论功名,大家都是举人。
论权力,张瑜是本县县令,还在他们之上。
论能力,那就更别提了,张瑜三十许就了中举人。又以举人的身份,从县学教谕做起,一路爬到京中正四品高官!
这能力,他两个加起来也不如,五六十才熬到个举人,在县里干了几年小官,就回家养老了。
哪敢坐着生受张瑜的这一拜?
连忙站起,作揖还礼。礼罢,一本正经、慷慨激昂的说道“为君分忧,为朝廷出力,正是我们这些人该做的!不要说一季夏粮,只要陛下、朝廷有需要,一句话,我这条老命,我的全部家产,都可以豁出去!”
反正夏租收不到了,何不往自己脸上贴金,装装逼?增添增添名望?
——这两老机灵鬼!
张瑜更敬佩了!
表示要向陛下、向朝廷上表他们的权权忠孝之心!
两老举人更激动了!
这要是得了陛下、朝廷的表彰,那可就光宗耀祖啦!
会议不是商议。只是通知。
散会了。
众人面面相觑,唯有叹息的走出了衙门。
人们轻声的议论。
“唉!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