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仅文武群臣心中一松,便是吴夫人亦是玉容解冻,反而欣然道“原来如此,竟是于仙师法驾至此!”
她说到此处,微一犹豫又道“按理说,老身亦当亲往迎接,然而策儿将至,母子相逢之喜亦是人之常情,料想仙师也不至于怪罪!”
好几位江东文武一起称善,竟露出理当如此之色,甚至有人立即开口谢罪道“若夫人难以分身,可否容臣下告退?”
言下之意,竟然也有前去迎迓之心。
“且慢!”一名剑眉虎目的年轻将领不由怒道“众位同僚是否忘了?我等可是专为迎候主公而来!众位竟为迎一民间术士而弃主公于不顾,这岂止是本末倒置?简直就是目无尊上!”
群臣面面相觑,很快有人冷笑道“太史慈将军初来江东,尚未熟悉本地风土人情,亦是有情可原!”
就连吴夫人也微嗔道“子义慎言!你可知这于吉仙师是何等人物?”
“虽然末将来到扬州不过年余,却也有过一些风闻!”那名年轻将领正是原扬州刺史刘繇的旧部、新投入孙策帐下的降将,曾经誉满北海的太史慈。
他冷笑道“听说这于吉不过是一个江湖术士,仗着一点符水治病的微末道行,在江东招摇撞骗已久,却不知使了什么蛊惑伎俩,竟骗得许多百姓对其信服膜拜!依末将看,此人长期传播所谓《太平经》,必是黄巾余孽!”
听他如此痛斥批驳,不仅吴夫人玉容转冷,几名士族出身的文官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太史将军,夫人面前,你是否有点过于放肆了!”不等众人群起攻之,便听程普厉声道“你可知道?当年夫人一路经由曲阿、九江避难而至,中途身染疫疾,正是于吉先生为夫人妙手除疴!你对其如此批判,却将夫人又置于何地?”
他口上斥责,却是暗暗向太史慈使了一个眼色。
“什么?这个末将实是不知!”太史慈猛吃一惊,讷讷道“出言无状,还请夫人恕罪!”
“娘亲啊!太史将军可不是江东人士,又哪里会知道于仙师的义行善举呢?”那少年孙权也微笑接口道“当年太史将军在北海时便以抗击黄巾而闻名天下,这才会对同样修习太平经的于仙师有所误解。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太史将军定会消除误会了!”
“罢了!不知者不罪!”吴夫人脸色渐缓,她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忍不住又向太史慈道“素知子义性情豪放,说话直爽,却更须谨言慎行!你可知江东诸郡之中,受过于仙师救护之恩的军民有多少吗?再若妄加非议,只怕将成为众矢之的啊!”
太史慈不敢再予辩驳,然而他看到同僚们纷纷请辞而去,却是低下头去,狠狠的握紧了双拳。
朱治将一切看在眼中,几次张口欲言,终于将千言万语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始终保持着沉默。
时间在尴尬的气氛中一点点流逝。
“报!”远方沙尘翻滚之中,一名骑士旋风般纵马而来,在吴夫人面前一跃而下。
“可是策儿快要到了吗?”吴夫人瞧清这骑士正是此前自己亲自派出迎接的家族骑士,不由含笑道“瞧这时辰,却是也应该到了!”
“大事不好了!夫人!”那骑士一把扯下遮挡沙尘的面罩,露出一张惊惶失措的面容“原本主公已经将至,却突然间不知如何得知了于吉仙师将从西门入吴,而北门军民纷纷前去迎接的消息,主公当场勃然大怒……他,他!”
“他却是如何了?”吴夫人猛吃一惊,声音也颤了。
“主公一怒之下,已经折向西门而去!”那骑士勉强控制住了情绪,却是低下头去,再也不敢与吴夫人目光相对“主公还说,于吉妖道幻惑人心,竟能使众多军民枉顾主臣之礼,日后定会为江东引来滔天大祸!他,他定要斩了那妖道,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