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亦有涉猎,绝非等闲粗野胡人领袖可比。
“单于此言差矣!”那汉人显然是一位雄辩之士,立即不假思索道“根据我方情报显示,南鹰军不过三千,且已是连日苦战、后勤难继,伤者更是难以计数,其战力已急剧下降。即使眼下多出了一批大秦(即古代中国对罗马之称)的散兵游勇,两方不仅缺乏战事配合,又是临时利益组合,何足道哉?”
那人语音一顿,似乎在观察须卜骨都侯的反应,跟着又道“纵然单于白日里经受了一些损失,然而可想而知,南鹰一方亦是遭受重创,若不趁早斩草除根,一旦被南鹰缓过气来,他必将展开对单于的疯狂报复!”
说至此处,那人突的冷笑起来“单于当知,以目前南鹰一方的强大实力,想要对付你们匈奴,当真是只在反掌之间!”
“你说什么!是否想要过河拆桥?”须卜骨都侯愤怒的声音响起“若非你们一力鼓动,本王岂会不计后果的千里来袭?”
南鹰心中一惊,原本只当是须卜骨都侯为了呼厨泉兄弟的旧怨,这才倾巢来犯,岂知竟是受了他人的指使!究竟会是谁呢?
“单于息怒!”那人换过一副诚惶诚恐的口气“世人皆知您与呼厨泉兄弟之争,而南鹰正是呼厨泉一方的靠山。若是南鹰败亡,呼厨泉兄弟对您还有何威胁可言?换言之,对付南鹰,不也正是您唯一的出路吗?”
“你……”须卜骨都侯显然又怒又气,却又无言以对,空自喘了几下粗气,突然冷笑起来“你还知道南鹰是呼厨泉一方的靠山?那么此刻呼厨泉的骑兵距离此地不足一百五十里,正星夜来援!你令本王立即攻打,一旦呼厨泉骑兵中途赶至,与南鹰前后夹击,本王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南鹰听得心头一松,原来呼厨泉兄弟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只要他们倾力来援,胜利的天平必将倒转。
“情况是这样的吗?”那汉人故作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单于一直雪藏了五千精兵迟迟没有发动,本人之前只当是要明日一战克敌。如今看来,您只怕是想用这支兵马以逸待劳,一举消灭呼厨泉兄弟的疲惫之师吧……单于真是好算计!”
“你,你……”须卜骨都侯突然间口吃起来。
“单于莫要自作聪明,妄想在我们与南鹰之间左右逢源!你以为只要消灭了呼厨泉兄弟,单于之位就稳如泰山了吗?南鹰第一个就会碾死你!更何况……”那汉人声音蓦的阴沉下来“不要忘记,你是如何取代羌渠的?没有我家主公的资助和扶持,凭你也能成功上位?我们能够扶你上去,当然也能拉你下来!”
南鹰这一惊非同小可。世人都道须卜骨都侯与羌渠之争是内部争端,原来竟有幕后黑手策划推动,连呼厨泉兄弟对此都毫无所察。
“冯先生,你误会了!”须卜骨都侯明显是服软了,他苦笑道“本王已经说过,不是不愿动兵,而是呼厨泉兄弟最迟明日午时便会兵至,本王若是急切之间攻不下南鹰,必遭大败!”
冯先生?南鹰脑中急转,却完全想不出这位冯先生的出处。在现阶段,除了原西园八校尉中的助军左校尉冯芳之外,他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冯姓的人物。然而,他与冯芳也有一面之缘,两人的声音完全不同。
“单于放心!”那冯先生再次换过一副柔和的口吻,显然是玩弄权谋的高手,他淡淡道“鄙上早有安排,呼厨泉的兵马会有人沿途‘招呼’,他最快也要在后日才能抵达此处!”
“哦?果真如此,便大事定矣!”须卜骨都侯喜叫道“贵上真是算无遗策!”
“岂止如此?”那冯先生傲然道“鄙上为了一战功成,还重金买动了乌丸大人丘力居和难楼两部兵马,最迟明日便会来援……乌丸人与你匈奴不是缔结了盟约吗?你们两方联合更是胜券在握!如何?难道现在单于还有什么顾虑吗?”
南鹰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