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终于泛起一丝怒意,士可杀不可辱,以他素来刚烈的脾性,若非受命务必请来南鹰大军助战,只怕便要当场拂袖而去了。
他绷着脸又来了一句“下官一向籍籍无名,而将军何等尊贵之人?当然不便记住!”
“你说什么!”帐中的两排鹰将之中,有人听出了这明显带有怨气的嘲讽,不由脱口暴喝。
“唉呀!竟是审正南来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南鹰收回刚刚迈入将案后的脚步,一脸惊喜的回身行来。
他重重一拍审配肩头,嘻嘻一笑道“不好意思,本将适才不知道是你……只道又是那些个趋炎附势之徒,当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
众将无不愕然,而审配抚着隐隐作痛的肩头,却是受宠若惊道“将军竟似对配知之甚详?失礼了!不过将军怎知配亦非趋炎附势之徒?”
“笑话!如果你审配也是这等小人,天下间还有多少直性之人?”南鹰挥了挥手,欣然道“来人啊!端座、奉茶!”
鹰将们一起呆滞,跟着南鹰这么久了,从来也不曾见过他对待敌友不明之人这般客气的……难道这审配真是什么天下少有的大贤?
其实莫说他们,便是连审配自己,也呆在当场作声不得。来此之前,他当场早已听说过鹰扬中郎将那油盐不进的臭脾气,更听说过他宁折不弯的性格,老天!那可是连先帝也敢公然顶撞的猛人啊!是以,审配费尽心思的准备了一肚子台词,只待南鹰拍案发怒,便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侃侃而谈……岂知南鹰全然不按常理出牌,竟然摆出神交以久的老友模样,做足礼贤下士的谦和姿态,硬是令他针锋相对的满腹至理无从说起。
望着众将和审配面上的精彩神色,南鹰微微一笑,这才道“其实说来简单,本将所以敬重正南,是因为他忠烈慷慨,是为守节重义之典范!”
“什么?”审配浑身轻颤,不能置信的望向南鹰。便是他一直忠心所事的袁绍,也从未给予他如此盛誉,不过是称赞他智计过人、处事谨慎罢了!
“将军,你……” 审配终于低下头来,衷心实意的向着南鹰行了一礼。他天性耿烈,说话直言无讳,却每每因此碰壁,倍受同僚排挤,在韩馥更是郁郁难以得志。直至碰上了袁绍,才有得遇明主的拨云见日之感,岂料素不相识的南鹰,却是句句说中他的心底,怎能不令他心怀感激之意?
“好了,无须客气!”南鹰抬手托住审配,坦然道“你的来意,本将当然尽知……现在便可答复于你!”
在众将和审配共同期待的目光中,南鹰淡淡道“只凭你审正南亲至,发兵之事……本将同意!”
“多谢将军!”审配双目放出喜悦难明的激动之色,一揖到地。任务完成倒是次要,关键仍在于这份厚厚的情意啊……一向冷傲不群的鹰扬中郎将,竟会当众点明此次出兵完全是看了他审配的面子?这是何等抬爱啊!
“不过,可能要难为正南将袁本初传达本将的一个要求!”南鹰有些语气沉重道“正南可能也看到了,我军骑兵从渤海长途奔袭而来,后勤始终难以补给,之后连续数场大战,便要担负从董军手中抢救回来的数万百姓生活……这粮食,确是不敷所需啊!”
他摊了摊手道“而本将部下,又少精通理政、调拨钱粮的人才,现在正是一筹莫展之时……正南能够理解本将的难处吧?”
审配听得他说到“连续数场大战”之时,虽是轻描淡写,然而他却如何不知渤海军三战三捷的壮举?不由听得热血沸腾,当场拍胸道“将军放心,下官回去之后便会据理力陈,督促袁将军立即拨来粮草,以供将军应急!”
“好!本将先多谢正南了!”南鹰一脸亲热的攀上审配肩头,半开玩笑半当真道“还有一言亦要带给袁本初,若是他不能支援粮草,那么本将适才也说了,正缺一名主持军中调度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