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年过五旬,论年龄足可当得奉先的父亲!”他微笑道“奉先应该不会认为这是想占你的便宜吧?”
“多谢董公!”吕布一直平淡的声音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他似乎心情大好的转向对面那一直不发一言的另一人,笑道“华将军,今日得罪了!”
南鹰恍然大悟,怪不得董卓敢于深夜冒险至此,原来另一名随行护驾之人却是华雄……他心中疑云再生,今日于望远镜中瞧得真切,华雄与吕布对决之时可是真刀实枪,连对话亦是没有半分不妥之处,若说他们二人能够于万军面前暗通款曲,合力促成丁原被杀的结果,那么此二人的演技足可提名现代演艺界的最高奖项!
“吕将军客气了!”华雄粗重的声音响起“末将此前做梦也想象不到,吕将军竟会是自己人,可笑末将还一直想着与将军一决高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若非将军于两军阵前说出‘一招’这二字暗语,末将只怕还全然蒙在鼓中!”
原来如此!南鹰险些要拍案叫绝,原来华雄之前确是不知吕布身份,只是临时才从“一招”两个字醒悟过来。这么说,他一招之际便被吕布击败亦有放水成分,否则任吕布有通天彻地之能,也绝不可能达到连王越和张角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之前听说华将军奉了董公之命,前去追寻南鹰?”吕布的语中再次带了一丝犹豫“不知是否?”
“是!”华雄点头道“末将与郭汜将军追在南鹰身后,刚刚渡过黄河,便收到董公信使急报,令我们回师援助……先前还在惊异董公消息灵通,原来是有奉先提前知会,这就怪不得颜良、文丑那些人至今也没能回军洛阳了!”
“早知奉先如此胸有成竹,轻易便做掉了丁原,我怎么可能急召你们回军?”董卓若有憾焉道“除了袁氏兄弟外,便只有这个南鹰是个令我寝食难安的人物了!”
“董公,末将仍有一个不情之请,望您能够体谅!”吕布突然沉声道“我知道您与南鹰是敌非友,然而我还是想请董公恩准……除非南鹰主动来犯,否则布,绝不首先征讨于他!”
什么?南鹰听得心中剧震,他险些要喘出一口大气。
“什么?”董卓的声音明显阴冷下来“你很快便将成为我部下首屈一指的大将,甚至是以继承人的身份主掌征伐大事!南鹰是我头号大敌,你岂可对其避战?”
“给我一个足够份量的理由!”他冷冷道“否则,难保我不会生出对你忠诚的置疑之心!”
“不瞒董公,你应该还记得吧?当日蒙你知遇之恩时,布便曾提及一事……”吕布仿佛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无奈苦笑道。
“你说,连本人在内,你一生之中只受过两人恩义……”董卓一惊,脱口道“难道另一人便是南鹰?”
“不错!只可惜那时的南鹰亦隐瞒了真名实姓,并非是末将有意在董公面前掩盖真相!”吕布苦涩道,他怅然若失道“然而末将既已选择投向董公,注定无法清偿这份情义,您又怎么忍心再令我对他挥戈相向?”
他见董卓仍在犹豫,再次恳切道“董公,末将为人孤芳自赏,一向从不受人情义,然而一旦受恩便将涌泉相报……您当年岂非也正是看中了末将的这份赤诚?若您逼着末将恩将仇报,将来您偶然思及,又会怎么看待末将呢?”
南鹰听得心头激荡,他万万没有想到当日与吕布一番交集,竟令他至今仍是念念不忘……吕布,或许他仍是当年那个视人命有如草芥的杀神,但其重情重义之心,绝对不容置疑!
董卓沉默半晌,终于叹息道“也罢,谁教我这么看重于你呢?就这么办吧!”
“多谢董公成全!”吕布大喜道。
“然而,你我要有言在先!”董卓似有不甘道“若是那姓南的小子敢于主动犯上门来,你必须挺身而出前去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