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所有人均是面色剧变。
“那么史侯何在?”南鹰似乎对何进之死和禁宫血案毫不惊奇,他急急道“他是否已经脱离险境?”
“末将不知!”高风摇头道“末将暗中拿下一名逃出禁宫的宦官逼问,据他说战火一起,太后、史侯和董侯便随着宦官们撤往禁宫深处……然而禁宫内外,处处都是杀戳,末将已经无力深入追查了!”
众将听得默然无语,而南鹰却是浑身一震,怔怔道“果然……一切仍是按着历史的轨迹吗?那么,史侯一定能够逃出禁宫!”
“来人啊!”他突然高叫道“点起五百骑兵,随本将前去救人!”
“将军,你怎可在这个时候硬淌浑水?”一名鹰将骇然道“城内到处都是乱军……”
“本将需要五百名志愿者!”南鹰断然道“若无法在规定时间内返回,无须等候……由李进统领兵马,继续完成撤退计划!”
“不可啊!”鹰将们一起惊叫道。
南宫内,近千兵马将最后一座主殿围得水泄不通,随着“呜呜”的号角,宫内宫外,一队队援军仍在陆续开来。
约两百名禁宫守卫全部退至阶上,借着立柱围栏为掩,以强弓硬弩居高临下的疯狂射击,暂时与袁绍的部属们形成了对峙之局。
袁绍与袁术并肩而来,堪堪行至射程之外,数十面大盾已经将他们护得密不透风。
袁绍发出轻蔑的笑声,他一把推开身前的持盾卫士,昂然大叫道“中军校尉袁绍,奉旨讨贼!凡弃暗投明者,不予追究……甘心事贼者,粉身碎骨!”
阶上的禁宫守卫们一阵骚动,虽无人阵前倒戈,但是箭雨却渐渐稀疏下来。
“哐”殿门大开,一大群宦官涌了出来。为首之人却是大将军何进之弟车骑将军何苗。
他嘶声道“住手,都住手!”
殿外千余将士倒有大半识得他的身份,不由愕在当场,大将军之弟怎会与宦官们搅在一起?难道是受到了胁迫?
“车骑将军!”袁绍厉声道“大将军已经遇害,正所谓国仇家恨……你怎可列于奸宦阵营?还不快快过来!”
“本初你误会了,大将军决非张让所杀……”何苗额上汗水涔涔渗出,却是有苦难言,难道要让他当众说出何进与张让二人早已长期密谋不成?
他见阶下的将士们渐成噪动之势,声嘶力竭道“将士们,天子殡天,举国同悲……然国不可一日无主,本将已与太后和诸位重臣们遵天子遗诏,共立辨皇子为新君!今夜已经事毕,将士们可各自归营,等候天子恩赏!”
“张让……”袁绍猛然看到张让正隐于何苗身后,眼中闪过刻骨铭心的恨意,他暴喝道“车骑将军,张让弑杀大将军,上百名将士亲眼目睹,可谓是铁证如山!你怎可认贼为友,倒行逆施?除非……”
他森然道“你根本便已背叛了大将军,沦为奸宦党羽!”
“胡说!”何苗色变道“本将何敢背弃兄长?事实并非如此……”
“住口!”袁绍怒吼道“当着无数大将军的部属面前,你一再袒护张让,甚至还挺身挡在他们身前,这还不是与他们同流合污吗?定是你见利忘义,与张让共同谋害了大将军……似你这等背主弑兄之人,简直是猪狗不如!”
他拔剑斜指,四顾千百将士“众将士,何苗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将他与奸宦们一并拿下!”
“杀啊!”阶下汉军早已等得不耐,闻言立即从四面八方一起向着阶上攻去。
“住手!”何苗脸色惨白的吼道“退回去!”
可惜,一切均已无法挽回了!换作半日之前,或许众将士还可能在袁绍与何苗之间左右彷徨,然而此时此地,所有将士无不刃染鲜血,早已因为过份杀戳而红了双眼,如何还能听得进何苗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