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兵的大吼声同时清晰的落入所有人的耳中。
“崩”,第一支长箭应弦而出,以惊人的高速在雨中穿透而去,强劲无比的冲击之力甚至将雨水都激荡开来。
一名冲在最前的乌丸骑兵有如被一把百斤重锤狠狠砸中,整个人向后抛飞,与身后的同伴撞得滚成一团。
“啊!”乌丸人一起红了双眼,狂吼着用双腿狠夹着马腹,同时开始弯弓搭箭。
“你娘的!”车厢内,李进有些无奈的放下手中长弓“还是你们来吧……在如此狭小的车内,本将几乎连弓都拉不开!”
“遵命!”两名汉军兴奋抬起手中劲弩。
“嗤嗤”之声响个不停,四辆战车的后窗中,一支支劲矢连珠射出,向着渐追渐近的乌丸人倾泄而去。
除去驾车的驭手,每辆战车内都有四名战士和一名将军。将军们正无所事事的顺着射孔的小小缝隙观察着战士们的战果,而两名负责射击的战士则是随手射出一箭,立即将空弩向后一递,再接过另两名战士已经拉弦上箭的弩机,配合之间有如行云流水。
虽然颠簸的马车严重影响了战士们的正常发挥,可是这段路并不宽阔,追上来的敌军却是密密麻麻……只要望着远方的幢幢黑影一箭射去,非人即马,几乎总能听到人嚎马嘶的回应,想射不中的概率,很低。
乌丸人一个接着一个的从马上无助的落下,或是伴随着身下的马儿一起轰然倒地。死伤姑且不论,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还严重迟滞了追击的进程。从李进发出的第一箭到现在,乌丸人不仅没能追上马车,相反两者之间的差距还更远了一些。
“发箭还击!所有人,放!”一名领头的乌丸佰长怒吼着下令。
随着乌丸人们迫不及待的松开弓弦,下一刻,交战双方一起目瞪口呆。浸透了雨水的弓弦有如死蛇一般脆弱无力,满载着希望的长箭刚刚射出二三十步,便失去了动力斜斜落下。其中一支长箭倒是不负众望的直奔汉军马车而来,可惜却已是强弩之末……一名汉军条件反射的一把抓去,竟将那支已经即将力竭的长箭握于掌中。一时之间,双方士兵都瞧得呆了。
很快,汉军马车之中,肆无忌惮的狂笑之声远远传了开来,一支支劲矢以更快、更准的势头直取正在满嘴发苦的乌丸人。汉军们的弩机一直保持得很干燥,密闭的车顶令它们得以不受干扰的持续射击……即使大风带起的雨水打湿了弩弦也无妨,一把崭新的弩机立即便会递了过来。
极度的愤怒和难言的耻辱,险些令每一个乌丸人都为之发狂,有人甚至暴喝着掷出了手中的长刀……事实证明,这种完全泄愤的徒劳之举,只是令他们白白失去了手中的武器,反而倒是前方的汉军,在相对作用力的帮助下,即使轻轻丢来一颗小石子,也可能打破乌丸人的脑袋。
层层交织的雨云,把天空挤占的没有一丝多余空间,一如乌丸仟长们阴云密布的面容。猛然间,在半空中的云层背后,一道被囚禁在乌云深处的电光炸了开来,于茫茫四野中映出一闪即逝的惨白。
利用这瞬间的光明,一名目光锐利的乌丸仟长蓦的看清了远方的地势,不由狂喜的大吼道“全军准备……两翼展开!”
南鹰心中发出一声轻叹,对于乌丸人的和虐杀,终于走到了尽头。前方,将是与道路平齐的开阔荒原,乌丸人再不受狭长的道路所限,可利用超过战车的速度对己方实现两侧包抄。真正的断后血战,从那里才算开始。
随着地势的开阔,乌丸人追击的长蛇阵形前端,已经渐渐扩张开来,似极了一条正张开血口的巨蟒。前方近万大军践踏出来的深厚泥浆,也渐渐无法影响乌丸人的马速,他们正在利用两侧尚未踩踏过的地面缩短距离……反观倒是继续行进于泥道之上的战车,呈现出吃力的迹象。
“士兵,继续射击,三位将军,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