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射得有如刺猬般,直直摔下城去,更多的人已经放弃了对射,缩在城垛后专心应付长梯上源源冒出的敌军。
南鹰脸上闪过一丝苦涩,看来等不到敌方所有的城城器械了。再不出手,负责守卫城墙边缘的汉军们首先就要崩溃了。
他伸手推开持盾护在身前的亲卫,将鹰刀直指向天。
目睹主将发出的暗号后,附近所有的旗令兵立即挥动出一连串的旗语,将命令瞬间传遍整条城墙。
口令声响了起来,一队队汉军从城墙背面的梯道涌上城墙,接近两千人马全是南鹰的嫡系部队,他们几人一组,手脚麻利的扛过一筐筐石油陶罐,再推出一直隐伏于木板后的弩车。
粗若儿臂的长矛被架上弦上,一个个石油陶罐被绳索系在矛尖后的五寸之处。
高风见到南鹰向他点头示意,立即亲手引燃了陶罐外的草绳。草强均在油脂里浸泡过,一经点燃立即冒出了火苗。
“放!”一名士兵抡动大锤狠狠砸向扳机。长矛流星赶月般朝着距离最近的攻城塔激射而去。
在飞过了一半的距离后,数斤重的陶罐开始将矛尖拉成了下坠之势,最终“卟”的一声钉在攻城塔前的数十步外。陶罐恰好落在刚刚被叛军填平的松软泥土中,出奇的没有碎裂开来,只是散发着一缕缕草绳燃尽后的灰烟。
“架高三寸!快!”高风大吼着。又是一连串旗语传了下去,所有弩车都在“喀吱喀吱”的呻吟声中,缓缓抬起了头来。
“开始!自由发射!”随着一声令下,空中同时响起尖利的破风之声,汇集成一道可怕的音波。
数百支长矛一起跃空而出,带着燃烧着的陶罐袭向最为接近的目标。
“夺”第一支准确命中的长矛刚刚欢快的咬在一架云梯上,下一秒,强大惯性下的陶罐便直接砸在厚重的木板上。
“轰!”方及四下抛溅的油料在空中便直接被引燃为一团团的火球。
庞大的车体上,数十团火苗同时腾起,其景有如神迹出现。
正在奋力推动云梯车的叛军们失声惊呼,全然不明所以时,身侧的另一座箭塔上又洒下大片火球,不少人被当头洒下的火雨一沾,立即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望着远近数十架攻城器械尽数陷于火海之中,南鹰狂喜大叫道“射得好!给本将全力发射,射光……”
“轰”又是一声巨响传来,却是比之前的爆裂声大了无数倍,震得城上城下数万人的耳朵都是一炸。
“我的娘!这是怎么回事?”南鹰骇然望着半空中火光乍现,直弹上更高的空中,然后无数的细小火球和黑油喷泉般抛洒开来,天女散花似的笼罩下来,竟是波及了方圆百步之内。
巨响一声声传来,每一次响起,都代表着一次令人恐怖的爆炸。整个叛军上方的空间,全是光点火屑,有如光伞般眩目凄迷。
叛军们一时间陷入疯狂的混乱之中,步兵们狂呼乱叫着向后退去,而已经熊熊燃烧的高大车体上,无数火人发出可怕的厉吼,下饺子一般跌落、跃下。
“这!这!”连制造这一场纵火案的始作俑者,也被惊得目瞪口呆,南鹰张大了口道“难道是少数罐体没有封紧?这才导致了爆炸!”
“轰”,这次的爆炸声却不是在城下,而是在不远处的城头上。
“不好!”南鹰脸色剧变,狂呼道“停止发射,快停下!”
这道命令在经过惊得面无人色的旗令兵时,无可避免的被延误了一点点时间。
就是这一点点时间,便令城头上的守军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至少数十个陶罐先后在弩车上直接爆炸开来,产生的碎片至少杀伤了数百人。同时,抛洒开来的石油也烧伤了不少士卒。幸而守军们早有防范,用大筐的细沙灭火,将烧伤的将士们及时从鬼门关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