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张节便可!”
他眼神一黯道“何况现在我属下已经没有千人了,已经死了上百人,还有数百人命悬一线!”
南鹰猛吃一惊道“怎么连军中的疫情也如此之重!”
张节目中露出伤痛悔恨之色“全是我的错!几个月前瘟疫开始蔓延时,只有百姓染上,是我心中不忍,派出营中的军医和士卒前来救护,却不料……唉!老天为何如此薄情!”
他狠狠一鞭抽在马股,似要将心中的愤懑尽数发泄。
南鹰却是肃然起敬,这张节貌似粗人,竟有这份体恤百姓的心肠,实属难得,不禁衷心道“张兄何必自责,若天下人皆有张兄这种一方有难,八方来援的品格,何愁瘟疫不除?在下不才,愿全力一试!”
张节目中亮光一闪,口中将“一方有难,八方来援”轻读几遍,欣慰道“谢先生勉慰!我这些日子心中一直象压了块大石,听你这么一说竟似好了很多!哈哈!全仰先生之力了!”
南鹰见他性情率真,毫无矫柔之意,更是欣赏,看来这汉室各级官吏中也尽多良善正直之人,自己之前倒是有些小觑他们了。
贾诩从后赶上,询道“张大人,请你说说目下这宜阳城中究竟疫情如何?”
张节惨然道“各位应该也可从这街面上看出了个大概吧!
实话说吧,全城军民四万余人已有近万人成了孤魂野鬼,剩下的人也有一半不同程度染上疫病,每天都有近百人绝望死去!”
众人悚然心惊,不禁一齐再次向孤清的长街望去,只见暮色渐临,尤如一块巨大的尸布,笼在城市上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高顺沉声道“那么本地官府是如何应对的?”
张节低沉道“开始时,我们仍有能力将少数患者集中隔离,进行救治,但等到疫情大面积散播开来后,家家有人染疾,日日有人死亡,致使人人自危,我们组织的少数医者不但无法控制疫情,反而连他们都有人染疫而死!城中惶恐一日胜似一日,不少百姓无奈之下只得抛家舍业,出城逃难,却惊恐的发现,附近各地的疫情比此地好不到哪去,只得再回到城中。时间久了,很多人见惯生离死别,自知难以幸免,俱已经麻木了,只在家等死了!”
他突然露出一丝崇敬之色“正当我们坐以待毙时,所幸有一位神医恰好云游至此。此人医术通神,又有悲天悯人的救世情怀。若非他发动全城官员百姓,紧急建起几座疠迁所,将患者集中安置,又召来数十名医者,不分日夜的医治,怕是我们死得远不止这些人了!”
南鹰大喜道“竟有此事!那么现在收效如何?疫情可曾有所遏止?”
张节微笑道“先生不必问我!”
他扬手一指道“先生请看,城北的疠迁所已经到了!你们几位医界同仁正可就瘟疫一事共商良策!”
熊熊的火光映照下,城北的大片空地上搭起上百间木棚,数十人口蒙厚纱不时进出,有医者服饰的,也有官府装束的,每间木棚前均架起军中所用的大锅,翻翻滚滚的煮着沸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草药和腐烂恶臭夹杂的刺鼻气味。
张节从怀中取出纱罩蒙在面上,黯然道“这便是我们最大的一处隔离之所了,请各位快去瞧瞧吧!”
众人紧了紧面上的纱罩,一齐跟张节步入一间较大的木棚中。
木棚中惨哼呻吟之声不绝,很多患者痛苦难忍,不时翻滚,不断从简易的病榻上跌落下来,累得为数不多的医者和护理之人疲于奔命。但最让南鹰等人触目惊心的是,更多的患者躺在榻上,动也不动,眼神空空洞洞,没有一丝求生的欲望,面容上笼罩着一层可怕的死气。
高清儿只觉腹中猛然一阵狂翻,返身远远奔开,一直奔出营地,才寻了个僻静之处狂吐。突觉一只手轻轻在她背上拍打,接着一条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丝帕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