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
他却不知,南鹰看似从容,却早已悄悄探手入怀,握住自动手枪的枪柄,手心早全是冷汗,一颗心儿也“卟嗵卟嗵”跳得厉害。
所有人均是心如死灰,头皮发麻的静观着牛群以惊人的高速猛冲过来。
姜奂不敢回头观察牛群,他生怕自己回头瞧去,便可能被吓得跌下马来,身后闷雷般的蹄声象一记记金鼓重重敲打在他的心头。
他心中实在很感谢南鹰,若不是他临时给了自己这个叫马蹬的玩意,今日真的危险了,好几次诱牛时,自己差点便被四面八方冲上的野牛形成合围之势,全靠这马蹬,自己才能反应神速,险险逃出。想着不由苦笑,自己一向号称勇士,今日却也被一群牛险些吓破了胆,不禁更想到,南鹰的破牛之策真的管用吗?前方黑压压的人群让他强压下心中的疑惑,已方实在已是破釜沉舟,再无可退了。
此时已经进入了遍布深坑的坑群,身后的牛群仍在里许之外,姜奂双腿猛夹马腹,马速不减反增,闪电般纵马驰骋在仅容二马并驰的小道上。
姜奂口中发出尖厉的嘶吼,跨下骏马有如通灵般纵身而起,在阔达二丈的长长濠沟上空一掠而过,有惊无险的落在实地。
他心中稍松,纵马继续穿过深坑间的小道,向南鹰众人迎去。
姜奂来到南鹰身畔,顾不上喘息,拱手道“南兄,在下幸不辱命……”
却发现数千人没有一个人正眼瞧他,所有人都是双目圆睁,一脸痴呆之色的望向他的身后,整个场面鸦雀无声,透出难以形容的诡异气氛。
姜奂顺势转身瞧去,登时望呆了眼,嘴也不由张成了大大的“o”形。
数百头野牛率先狂奔入坑群,没行几步,便纷纷踏入恰容一蹄踩入的深坑,后蹄踏入的野牛尚且还好,只是悲鸣着翻倒,最可怖的是那些前蹄失陷的野牛,在时速高达四、五十公里的奔行状态下,猛然受阻,但强劲狂暴的惯性依然不减,登时庞大的身躯翻滚着腾空而起,向前方砸落,形成无比恐怖却又几分滑稽的诡异场面。
眨眼间,后方黑云压城般的牛群继续狂涌而上,在让人心惊胆寒的“砰砰”的巨大碰撞声中,将前方失足停步的牛群撞得七零入落,向四面八方跌去,跟着大量野牛继续前赴后继的相继陷入深坑,义无反顾的上演着“空中飞牛”的剧本。
霎时,原本万牛冲锋的浩荡之势立时瓦解,群牛乱成一团,凌空飞起者有之,侧身倒地有之,一路翻滚者有之,更兼相互践踏,乱冲乱撞,一时之间,血肉横飞,冲撞坠地之声不绝于耳,群牛悲鸣声响彻草原。
终于,在近万野牛的自我牺牲后,濠沟西侧的几十万个深坑几乎全被踩平,剩余的野牛被激起原始狂野的凶性,毫不停顿的踩着同伴的身躯继续冲来,留下身后尸横遍野,不少野牛仍未死去,无助的发出猪叫般的惨嚎。
然而,此时牛群经过大乱之后,原本冲击的高速已经荡然无存,在奔至那条两人多深,阔达二丈的深沟前,前排的野牛立时停步,踌躇不前,后面更多的野牛们却哪里明白它们进退维谷的尴尬心理,继续蜂涌而上,在一片惨嚎中将前方所有停步的野牛毫不客气的尽数顶入沟中。
跌入沟中的野牛刚想挣扎而起,头顶上无数庞大雄壮的身躯已经继续砸落,很快,深沟已被数千野牛的血肉之躯逐渐填平。
众羌人身体僵硬,不能置信的眼睁睁的瞧着足可冲垮十万大军的恐怖牛群在短短十几息间,已然溃不成军,尤如置身梦境般不敢轻易醒来。
姜奂猛然惊醒,突然发现下颚一阵酸痛,张大的口竟是一时合拢不上。
他如发梦般向南鹰喃喃道“南兄!这就是你的破牛之计吗?”
南鹰其实也已惊得目瞪口呆,土坑之计有如此奇效,实在已经超出他的想象。
他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