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舒服的靠在一棵大树下,微闭双目,嘴里叼着一根清新的草根,不禁想到,也许有一天这些小子都能超过自己也不一定。
一丝微微的颤动从身下传来,南鹰立时如猿猴般弹起,闭目以耳贴地,脑中却清晰的勾勒出数里之外,有数十骑狂奔而来的影像。
他发出两长一短的尖锐鸟鸣后,迅速攀上身边的大树,隐藏好身形,这鸟鸣正是他向高风等人教授的“原地待命,不得妄动”的暗号。
稍顷,约70余骑远远奔来,南鹰运足目力望去,心中微微吃惊,这些人均提刀挂弓,大多数人身着奇装异服,显然不是汉人。
那些人渐渐奔近,为首一个异族大汉抬起右手,整个马队立时全体止住,竟然个个都是骑术不凡。
只听那异族大汉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向身边一个汉人问道“李兄,你能确定那些汉人会从这条路走吗?”
那汉人微笑道“强兄尽可放心,我已查清,他们顺汧水返回武威,此乃必经之道!”
那异族大汉沉吟道“他们的人数可以确定吗?我们此次匆忙赶来,来不及抽调更多的人手!会不会拿他不下?”
那李姓汉人笑道“你更可放心,他们人数虽然不少,但能战者不过二十余名护卫,其他皆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商贾,以强兄的武勇,再加上我们两方的数十名善战武士,灭他们直如摧枯拉朽一般!”
他奸笑道“更何况我早已侦知,前方二十余里便有一处险要山口,我们可事先埋伏,待他们来后,以逸待劳,当一举破之!”
那异族大汉仰天大笑道“好!全靠李兄部置了,事成之后,我们将那些财物对半平分!”
说罢以胡语大吼几句,手一挥,众骑士发出兴奋的呐喊,一齐向前奔去。
待他们远去后,南鹰轻巧的从树上一跃而下,发出紧急集合的鸟鸣,众人纷纷现出身形,围拢过来。
高风来到南鹰身侧,神态凝重道“长官!看来这是一伙氐汉勾结的马贼!准备要打劫一帮汉人商队!”
南鹰奇道“氐人?这里怎么会出现氐人?”
高风解释道“我们现在的位置是武都郡和三辅交接之处,此处地理复杂,群族汇居,多年以来常常有羌人、氐人来去如风,打劫过往商队。十年前,护羌校尉段颎以雷霆手段,征讨各胡族部落,杀得他们是魂飞胆寒,闻段将军之名无不退避,这里的治安渐趋好转,然二年前已任朝庭太尉的段颎被司隶校尉阳球诬陷冤死于狱中,这里的羌人、氐人无人压制,渐渐已有重新为祸之势,听说很多百姓都饱受荼毒,苦不堪言!”
南鹰怒道“奶奶的,这段颎也是够窝囊,竟然就这么死于宵小之手,却是连累无辜老百姓饱受荼毒!难道朝庭就没有别的良将了?”
高风嘴角浮出一丝苦笑“长官可曾听说过凉州三明?”
南鹰一愣道“什么三明志?”
高风眼望远处,露出一丝敬慕道“凉州三明是指同为凉州人的三位良将,皇甫规字威明,张奂字然明,段颎字纪明。此三人,在对羌战争都有过很杰出的战绩,在羌人中也都很有威名。但这三人作派风格却又不尽相同,皇甫规、张奂二人素有清廉刚正之名,主张招抚羌人,而段颎手腕强硬,力主剿羌务尽,同时因他依附宦官,又与皇甫规、张奂二人交恶,名声却是不佳。”
南鹰大感好奇“哦?这段颎既然军功赫赫,却为何要依附宦官?”
高风叹息道“不依附又能如何?全是为了生存,当今朝庭的大半财权和人权均由以宦官执掌的中朝把持着,若是关系弄僵了,说不定连军队的后勤都无法正常供应,还谈什么打胜仗?”
南鹰呆了半晌道“这倒也有几分理由,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这凉州三明志后来如何?”
高风气道“不是三明志,是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