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绝对不行!”
从议事厅里,传出来贺之洲惊骇的怒吼声。把来送甜汤的下人都吓了一跳,低头想了想扭头就往回走,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你嚷什么?我又不是让你去送死!”明思令也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退后一步。
“明姑娘,你这……还不如让我去死更痛快,我不行!”他眉心紧缩,狭长黑眸中一百个不愿意。
“喂,一个大男人,别不行不行的挂在嘴边,难道你要跟夜不行做兄弟,改命叫贺不行?”她白了他一眼,不客气道“怎么,贺大哥这是拒绝我了?”
“不……不是。明姑娘,这个忙我实在?”他见她真生气了,难免心里着急,却又不知如何解释“若是其他事情,梓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哪怕丢了性命,也会完成姑娘心愿。这件,恕难从命。”
明思令眨了眨眼睛,她歪着头凝视着这个死脑壳的家伙,忽然间眸光又有了笑意。
她轻轻拽住他衣袖,柔声试探“贺大哥,你别总叫我明姑娘,叫我阿令就好。”
望着她清澈而透亮的凤眸,竟然还有着楚楚可怜的味道,他紧缩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
“你不知道,我为夜不行……我兄长简直操碎了心。其实,他前不久脑袋被一头黑驴踢过,留下了旧伤,对和嫂子相亲相爱的事情,竟然忘得一干二净。自从到了沙绾镇,这症状又重了许多。我问过明堂的老医官,必须给他来点儿猛药,才能唤醒他的记忆。我也是没办法了……”
少女哀叹一声,用手帕擦了擦鼻息,再抬头时眸光已经开始有了氤氲水汽“贺大哥,你是个性情中人,又怎么忍心看到,曾经相爱之人成为劳燕分飞。我嫂子整夜整夜的哭,可怜她腹中……”
“什么,明昭姑娘她?”贺之洲吃了一惊,神色凝重起来,态度已经开始动摇。
“嗯,已经一个月了。”明思令把手帕揉进袖口,不小心露出一点辣椒粉的痕迹。
还好贺之洲还在思忖,没有在意。她装在不在意掸了掸袖口,毁尸灭迹。
“好吧……既然如此。梓安答应阿令就是。你说怎么办,我便怎样做。只是,日后阿令不可因此误会我。若你兄长记忆恢复,你也要帮我跟他好好解释,梓安绝没冒犯之心。”他眼神纠结,低声恳求。
“太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思令眉飞色舞,打了个响指。
灵灵正好跳上桌几,嘴里还固执地叼着擀面杖。明思令捂住额头,瞪了一眼不明情况的小家伙,一把抢过了擀面杖,可惜已经来不及藏了。
正好贺之洲扭头看见,也吓了一跳。
他指了指小狼崽子,狐疑问“阿令,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若我不答应,你还要打我不成?”
“当然不是。”少女眨眨眼睛,举起手中的擀面杖,哂笑着“听说,贺大哥最爱吃面食。我打算给你做南瓜饼吃啊。”
“真的?”贺之洲开心笑了,扭捏着“还从没有一位姑娘,为梓安下过厨。”
眼前玄衣男子,他黑眸明亮,笑容明朗,就像一团热烈而充满活力的火焰,让靠近的人心生明亮与暖意。
一时间,明思令也愣住。她有些犹豫,这算不算在利用这个直爽的男人呢?还不是为了夜之醒和明昭。
她勉强一笑“是吗?那阿令就给贺大哥多做一些南瓜饼。”
小厨房里,明思令戴着银索攀膊,把袖子高高挽起,正亲自和着面粉。
蒸笼里放着切成八瓣的南瓜,已经冒出了鲜甜的气息。
贺之洲就靠在门框上,傻傻看着忙碌的少女,心里竟然升起了清甜的幸福感,脑海里浮现出男耕女织的美好幻象。
“贺大人也在呢?”明昭捧着卫遒喝完的药碗,从贺之洲身侧走过,客气地打招呼。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