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睁大了眼，似乎难以置信。

饮下一口酒，天言带着微微惆怅的声音道“它太老了，即便是很强大，终究在无尽的岁月里，渐渐老去了。它被禁锢在黑潭中，靠吞噬修士维持生机。或许是它也求死，也或许是它已经老到再无力挣扎了……”

天言脑中浮现的，是当初他的身体被昊谛那道元神直接控制后，发出的恐怖毁天灭地般的攻击……以及，那巨兽跪倒在他面前俯首称奴的情景。

那是一头魔兽，一头魔界古老的巨兽……

一座只允许上界修士进来的历练找机遇的髦魂山，怎会禁锢着一只魔兽？那黑潭底萦绕的浓烈的魔气，是怎么回事？

还有刚进坟冢里那些古老纹路，那是魔族古老的一种禁制法。墓道里那带着腐蚀的黑烟，也是魔界提炼而出的一种毒气……

从看到那座诡异的坟冢时，昊谛就一直提醒着他。

这些他都没说。他也还未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而他更不能在羽刹面前暴露自己是魔主分身的这个事实。所以，关于任何与魔界相关的事情，他都不能说……

羽刹现在对他的信任和情谊，是因为他也是上界的一员。

可是，若有天她发现自己一直隐瞒着身份，潜伏在她身边，取得她的信任感情，却利用她的身份将上界那些古老的结界一一探查……

想到这，他不禁有点害怕……

天言突兀地握住了羽刹的手，竟隐隐有丝丝发抖。

他和魔主虽是同一个人分裂而开的两个共同体，但因他一直在上界修炼，未曾接触魔界。魔主昊谛又似乎将他这具分身忘了般，从未与自己联系。

除了上次收服青鸾的一个命令，再来就是因为羽刹才让两人有了共享彼此所有事情，融合彼此一丝丝元神的事情。

许是一直以来他一直在上界修炼，受上界思想功法影响较多，他并没有昊谛那般嗜血，将人命视作蝼蚁，可随意踩死。

私心里，他不愿欺骗羽刹。他对她的感情其实很纯粹，可是他终究只是一具分身。若是本体昊谛需要，随时能将他融合回去，他依旧要以昊谛为主……

而昊谛，他的道是杀戮……

所以，最终灭了上界这一点是一定要面对的。

那时候，他和羽刹将站在对立面，是无法化解的死仇，是宿命般的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