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扑通,李宗瑞跪地大嚎“爹,儿子全上交了啊!”
啊,不对,李宗瑞想起来似乎没交干净,便连忙从怀里袖子一顿摸索,将一沓子周玉墨给的交子和老娘打发自己的五两银子,全都放在李纲面前,哭丧着脸求道“爹,这下真交干净了,不信您搜。”
厚厚的一沓子交子,怕不下百贯,被闪闪发光的五两银子压着,似乎非常不屑头顶上的区区五两,便歪里歪斜地叠得乱七八糟。
李纲没心思去区分“没收”和“上交”的不同,只是瞧着桌子上的一百余贯钱吸气。
十五岁的小儿子随手一掏,就是这套当时没敢租的宅子的十个月房租。和小儿子比起来,当年老子十五岁,那就是个穷酸啊。
李纲其实很想顺手收了,这可是一百多贯钱,可是想想还没和儿子开始谈呢,怎么好先没收了他的钱呢?
于是,李纲勉强对儿子笑道“收起你的零花钱,你拿给爹做什么,你误会爹了,爹不是要骂你,是在夸你啊,你不要多想。”
“零花钱”?一百多贯的“零花钱”?
想想就别扭,说说更别扭,干脆别想直接往下聊最好。
“宗瑞,咱们父子聚少离多,相互沟通太少。如今好容易聚在一起,实在机会难得。为父是想关心关心你,不,是咱们父子好好聊聊,也不是,是爹想和你做朋友,咱们敞开心扉交流一番,如何?”
聊天?做朋友?交流?不是要收拾我?
怀疑的目光扫向老子,看得李纲脸上直抽抽,但还是勉强摆出一副乐呵呵的表情,似乎没对儿子说谎。
哎,便宜老子,你早说啊,看把少爷我,不,把儿子我吓得,小心肝噗通噗通的,爹你也真是的。
一是李纲名头太大,老教授激情四射的,让李宗瑞得了“李纲恐惧症”。二是自知祸闯得不小,那个老子不收拾收拾自己,都枉称为爹。
所以自从到了汴梁见过了李纲,虽然相处短暂,可这颗心一直悬着。
如今见李纲居然不是李纲,一副耐心慈祥容易沟通的样子,这悬了一天的心,终于放在了肚子里。
当然,两世为人,社会经验相当不足,拢共加在一起,也就三个月的社会锤炼,李宗瑞自然不知人心险恶。
面前的李纲当然还是李纲,只是别有目的带着假面具罢了。
李宗瑞后世与亲爹相处的时间太少,居然连父亲要和儿子交朋友这种滑天之大稽也信。
全然放松的李宗瑞,连忙收起桌面上的钱揣进怀里,往后一倒便摊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嘚瑟地抖着脚,一只贱手还放在椅子的扶手上,随着脚尖抖动的节奏用手指虚弹着钢琴,大脑袋一晃就冲李纲大咧咧笑道“聊吧。”
瞅着李宗瑞这幅贱皮子模样,一个小黑人已经在李纲心里操起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