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六月汴河极为正常的一天,车马依旧拉货,纤夫依然拖船,游人不断南上北下,谁又知道画舫、谁又在意画舫发生了什么狗屁倒灶的狗血事儿?
因为这是汴河六月极为正常的一个午前午后。
我不想跳河,可还是跳了河。我不想被救,可有人非要救我。我不想救人,可无奈救了人。我没有恩公,可恩公被请上了船。我不想有人来,可是俩货不请自来。结果不请自来的先是打了被请来的,头破血流。然后,被请来的又打了不请自来的,手断腿折。
李眉很苦恼,因为这本是多么正常的一天。
我要摆脱那俩货,结果那俩货非跟来。我要眉儿别和王家闹僵,结果眉儿非过去吵架。我要眉儿当淑女,结果死丫头却跳河。我要眉儿别辜负好意,结果丫头发臭脾气。我要好好与人相处,结果聊得牛头不对马嘴。我要快点结束,结果那俩货非凑热闹。我要别伤和气,结果拦不住他们。我还要什么来着,反正结果就成了这样。你王家没给我面子,所以别怪奴家也不管。
李师师无可奈何,因为这本是多么正常的一天。
我想千防夜防,结果后面有个狐狸精。我想看住少爷,结果少爷跳了河。我想少爷可能死了,结果少爷又活了。我想把少爷绑回去,结果老天有眼,少爷和狐媚子似乎不对眼儿。我想保护少爷,结果我很没用。我想少爷完了,结果发现少爷鬼附了身。我想李家估计要完,因为宰相那俩孙子快没气了,回去怎么和夫人交代。
扣儿愁容满面,因为这本是多么不正常的一天。
即使你练过,哪怕是打人,时间久了也能累死你。
若是被打之人体质不错,很可能先死的就是打人的,更何况李宗瑞也不敢弄出人命。
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打人的动作也越来越慢越来越僵化,似乎很快下一口气就倒不上来了。
而这两孙子的哀嚎也越来越低,李宗瑞便无限忧郁。
三个女人啊,你们刚才的劲儿都上哪儿去了?
你们仨动一动行不行,动一动劝一劝能累死你们不?我肯定听劝啊,少爷我要是自己收手,面子该往哪儿放?
三个女人各有心事谁也没动,李宗瑞也终于没有累死。
因为俩孙子的哭嚎终于惊动了后面的楼船,俩孙子的虾兵蟹将终于赶来救驾,三两个男仆刚刚滚落天台,就惊叫着扑了上来,逼退了李宗瑞护住了孙少爷。
一个急忙查看孙少爷伤势,另外两个上前就扯李宗瑞的衣领,忽然一个黑影飞来,却是一把椅子砸在男仆身上,随后一座大山横来,扣儿终于出手护主了。
瞧着眼前的大胖丫头,虽是女的却力拔山兮气盖世,男仆估计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更何况还有师师母女在旁,也不敢十分造次。
“小子,知道你动得是谁?若识相让咱们绑了,假如命大孙少爷没事儿,还能留条活命,若不知死活,你死了倒是小事儿,可别连累了你爹娘一起送命。”
“绑我?白日做梦,知道少爷我是谁吗?”李宗瑞甩甩鼻血,牛掰的引诱着对方赶快问那句话。
“他爹是李纲,素为官家看重,刚擢升太常寺少卿,乃是从五品大员。”李眉许是有些愧疚,怕李宗瑞吃亏,便连忙帮声。
李宗瑞却不领情,如同便秘一般白了李眉一眼。
死丫头片子,前面就不说了,都是你怂恿的,现在居然还和少爷抢答,你能说出那种牛掰的语境吗。
听闻是太常寺少卿的公子,男仆却为难了。
为啥,帮着家主欺负人,或是背着家主欺负人,那都是对贫民百姓和没根底的人家。官宦或是世家,有什么仇怨都是按规矩在官场上找回来。
甭管你是造谣中伤还是栽赃陷害,哪怕你把人全家流放了,甚至是安个造反谋逆的罪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