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了,闾相的嘴里冒出一串母语。
“你才是疯子,刚才你电话里为什么谈论我?还说没有跟踪我?”
这个家伙原来懂中文,还会说,不仅会说,还说得如此流利,中国人啊。
刚才电话里谈论他?
喔,闾相仿佛明白了,思忖着
如她所猜,难不成这家伙真就是那个叫朴什么来着的?
她松开了手机。
喟叹道“喔——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我坐我的飞机,去我要去的地方,刚才电话你也听见了,是我同学,因为我下午在机场拍了个视频,一群人追星的场面,至于她问的那个人,我不知道更不屑知道他是谁,你说我跟踪你?对不起,真没那个雅兴,要不你跟空乘说下,换个座位?”
“把手机还我!”
“你若不还,我肯定要报警,到时候……他们会摘了你的口罩,然后乘警还会……”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无所畏惧了,揶揄地看着黑色罩布和黑帽子中间的那条细细的缝隙。
那人“啪”地把手机拍到她腿上,转身坐直。
邪不压正,果然如此!!闾相暗喜,对自己方才的机智颇感满意。
“下了飞机,别在让我看到你,不然,有你好看的。”不忘从牙缝里又迸出一句威胁她的戾语。
“拜托,我也不想再见到你,动不动抢别人东西,晦气得很。”她心想,我可不是被你吓大了,怕你呀?
她气哼哼地把脸别向窗户侧,不再理会隐藏在袋子里的人
她的座位靠窗,他临着走廊。
……
舱里大灯熄灭,光线黑昏,正值深夜,旅客们多数睡了。
闾相很累却睡不着。
脑子辗转反侧翻江倒海地想着这几天的事,想到了自己的妈妈,想到了从此没有了家,没了归宿……
不禁悲从中来,任由泪水顺着脸颊自由自在地流淌。
她不想擦拭,让悲伤静静地释放流淌吧,黑暗就有这点儿好处。
不过她的包在行李架上了,纸巾在包里,总不能擦毛毯上,自然干燥吧,反正没人看得见。
流着流着,不知怎么地,有股子异样的气息,来自她的右侧。
一睁眼,可恶的蒙面人幽灵般侧着身子俯向她这边,居高临下在盯视着她。
毛骨悚然啊
她嫌恶地将整个身子侧向窗户,赖得理这种变态。
不仅粗暴,爱抢别人东西,还有偷窥陋习。
遮面行走于江湖,原来是有这种嗜好,可不,面目不好示人……
右侧胳膊轻轻被触了一下,然后,她瞥见盖着肚子的毛毯上出现了几张雪白的纸巾……
他,看见我流泪了?
想到这点,闾相不免即尴尬又生气,谁稀罕他的破纸……只不过是以为我为他粗鲁夺手机的事情难过呢,良心发现罢了
想归想,她终是偷偷摸过纸巾拭掉流到脖子窝儿的泪水。
……
这么一折腾,一扫方才的阴霾,闾相的心情倒是雨过天晴般地明快起来。
这家伙到底长得什么样儿?不会是那种烧伤毁了容,满脸疮痍,断壁残亘,鼻子全无,只剩下两朝天孔的样子吧?
若这般,真是白废了高大玉立的尚好身材了。
一个念头如雨后春笋,不可谒制地壮大摘了他的遮羞布,一赏庐山真面目。
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摘掉口罩呢,想了半天没想出来。
咦,视频里那个朴什么,真是他吗?
猜想如爬到心尖儿上蚜虫,噬得她痒酥酥的,幻推出许多能抓实他身份的法子,又被自己一一否掉。
……,
苍天不付有心人呐,苍天不付有心人呐。
他上卫生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