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明岑突然笑了出声,“报复?帝后大人可真会说笑,魔和神异道,本座和你自然也不一样。”
惊虚剑点地,带起了一道肃杀的剑气,白玉地板上瞬间被划出了细小裂痕。
“你的罪自该你受,与容拂与旁人有何关系?”明岑眸色渐冷,那持剑的手背上青筋突起,“难不成该像你这般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还是说要将人心作草芥,众生为傀儡,想杀便杀,想利用便利用?”
当年明或身陨后,帝后便察觉到卦象被误判了,不然也不会任由容拂救下重伤的明岑。
可却未想到这时原本未有魔脉的人竟真的因这被她亲手攥改的命运而染上了混沌魔气。
当真应了卦象的结果。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身承魔气之人竟与她唯一的儿子纠缠不清。
几乎将所有的期望都放在容拂身上的帝后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儿子被这种人拖累受罪?
他是上界最尊贵的储君,更是将会接替帝后手中权杖的未来天帝,而他的伴侣也绝不该是一个魔。
“你自知池琼想要换我冰元,当她们的主意打到你头上时,便顺势将计就计,可你也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出来。”明岑嗤笑着,“讲到这里,我忽然有些同情池琼了。她以为自己是螳螂,可她没想到帝后你是那只想要一只二鸟的黄雀啊…”
池琼身上的魔气与混沌一脉相承,所以明岑才会这么容易就发现异常,才会一点点地推出整件事的真相。
但问题是池琼体内的魔气滋长得太快了,这根本就不符合魔脉潜伏的规律。
就像是谁故意诱发她身上的魔气,试图引起某些人的注意一样。
再想想她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行入世,这隐于暗处之人的意图不言而喻。
借刀杀人。
池琼不同于明岑,她是凤族神女,有整个瀛水凤族为后盾,且仙族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轻易出手,必然会引起凤族的怒火,平添诸多矛盾。
先前定下容拂与凤族的婚约本就是为了得到凤族的支持,壮大容拂的势力。
此时因池琼而让凤族与容拂生怨,明显不是什么好选择。
但帝后容不下明岑,自然也容不下池琼。
而新任魔尊与凤族神女结怨已久是三界皆知的事实。
神女被仇敌诛于小世界,便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无论最后死的是谁,都能了却她一大心愿。
“事已至此,本君已无回头路。”哪怕是被明岑当前撕开了所有的事实,帝后依旧神色平静,“况且虽知太子会恨本君,但为了上界,为了他,本君也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明岑打断她的话,左手倏然抬臂,惊虚剑化为残影直朝玉阶上的人而去,刹那间,金色的帝服沾上了一片鲜艳的红,“你明明就有得选!如果当初你能耐心去查验卦象真假,我哥哥会死吗?我会被逼着坠魔吗??容拂会神魄不全劫难不断吗??”
明岑步步靠近,绯色的衣梢最终停在了距帝后几步之外的地方。
她垂眸看着帝后肩上的血,笑道:“到底是谁……别无选择?”
“说到底,你就是不把人命看在眼里。帝位坐久了,自视高人一等的念子也深入了骨头里。把为了全局而牺牲掉某些人的堂皇借口当作自己身不由己的理由,用了一次又一次,不择手段,永不悔改!”
她阖上眼,待再睁开时,眼底里的痛楚溢出了眼眶,“卓栖,是你错了。”
帝后额间冷汗涔涔,肩上的那一剑穿骨而过,半边身都被血渗透了,连开口的声音都微微颤抖:“……太子醒了之后,昼夜不息地用了数年时间夺了我的权力,将我禁锢于此无非是为了让你杀我报仇…”
“我不会杀你。”
卓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