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控制型“两京制”的代表。
所谓的“两京制”,就是设一首都一陪都,是古代中国都城制度的主体。
其制度实始于先秦三代时的周朝,周前期都城设镐京,后选址夏人的根据地——伊水、洛水一带,建陪都洛邑。
公元前770年周平王东迁,正式设洛阳为都城,改为“成周”城。
在“楚汉相争”中,汉王刘邦打败了项羽,在山东定陶汜水之阳举行登基大典,定国号为“汉”,初都洛阳。
但不久,刘邦就改变了想法,将洛阳定为陪都,而设长安都首都。
原来当年五月,称帝后的刘邦在都城洛阳的南宫,设宴款待跟他征战东西的文臣武将。
期间建信侯刘敬建言,都城的首选应该是长安。
刘邦当时半信半疑,此即《汉书·张良传》里所说的“上疑之”。
因为刘邦的属下大多数都是今苏北一带人,便建议立都洛阳,认为“其固足可恃也”,实际还有洛阳离苏北老家近的心照不宣想法。
深为刘邦青睐,有“运筹策帷幄中,决胜千里外”的第一谋巨张良,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称“雒阳虽有此固,其中小,不过数百里,田地薄,四面受敌,此非用武之国。”
张良认为,都城应建在关中平原上的长安,理由就八个字“金城千里,天府之国。”
刘邦认为张良说的很有道理,正合心意,遂接受了张良的建议,不久正式定都长安,开基肇始。
即使公元8年王莽篡位,建立短命的“新朝”,也未能更改长安的首都地位。
仅将名字上作了变化,易“长安”为“常安”,称为“西都”,同时仍设洛阳为陪都,称为“东都”。
王莽在始建国四年的诏书中,是这样为首都和陪都作定义的“京畿连体,各有采用”。
然而风水轮流转,千年陪都洛阳,在建武元年迎来了好运,转正为东汉的首都。
这一年冬十月,刘秀与王莽的更始政权公开决裂,在鄗登基称帝,为表正统和刘氏重兴,仍以“汉”为其国号。
刘秀定都洛阳,封为“东都”,同时设长安为陪都,称为“西京”。
刘邦设首都于长安,而立陪都洛阳,刘秀却反其道而行之,设都首都于洛阳,而将长安定为陪都。
看似都城互换,实际不那么简单,这是周武王实施的东进战略,在东汉的继续,更确切点说,这是时局和经济发展的选择。
刘邦选择都长安而陪洛阳,是顺应时势。
当时秦朝的旧势力并未根本上消失,都城设在长安,有利于控制秦朝旧势力,有利于稳定国势,传统的堪舆术上,称这是“压王气,镇龙脉”。
而刘秀选择都洛阳而陪长安,同样正确。
长安乃刘姓汉朝开基肇始之都,不忘旧都即不忘本,这在古代讲究正统的环境下,是相当重要的,可以更广泛的赢得民心。
王莽之新朝之所以失败,跟他不是正统,而是通过政变夺权有莫大的关系。
最重要的是,关中的物产资源已不能够支撑长安作为首都的消费。
以谷物来说,当时各供长安各政府部门的粮食,主要从洛阳所在的关东地区漕运进来。
据《史记·平准书》记载,由于人口膨胀,军用开支加大,加上贵族高消费,长安对谷物的需求量大增,从每年的几十万石,暴增至六百万石。
武帝时,只好开凿长安与黄河之间的渠道,增大漕运能力,加强首都与陪都的联系。
所以,刘邦和刘秀在陪都的选择上都是正确的,与时俱进,符合时宜,玄机不在于风水,而在一个“稳”字——稳定的需要。
不过此时的长安,早已没了昔日的辉煌,四个城门都焚毁于王莽末年或稍后的战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