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一愣,想起上次他们兄弟俩来接受封赏时,刘悝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当时他就表示不想去封地,希望刘志能让他留在京城里,被严词拒绝了。
如今看到这条路行不通,就打起了郾夫人的主意,大约想来了就赖着不走了吧。
沉吟片刻,刘志还是决定跟母亲说实话。
“悝弟的意思我懂,他不想住在渤海郡,希望能到京城来长住。
可朝廷对诸侯王自有制度,母亲您觉得该如何是好?”
郾明性格虽然温存,却恪守礼法,在某些方面十分固执。
她一直感念马氏夫人的情义,对她的几个儿女也视如己出,十分亲厚,听到刘悝说要大老远地跑来看望,心中原本是有些感动的。
如今听刘志一说,低头再仔细想想,觉得以刘悝那贪玩好动,喜欢耍点儿小聪明的性子,还真有可能。
“他若是真心来看我,还可以通融一下,如果打的是长住的主意,却是不行。
你才刚刚亲政,正是要严明律己,以身作则的时候,岂能随便乱了章法。”
说着郾明拍了拍他的手背,“无妨,我来回信就成,这事情你不用再管了。”
刘志微微一笑,“辛苦母亲了。”
有她老人家在前面顶着,再不用担心有人说他刻薄寡恩了。
此时后厨已经上齐了菜,加上邓猛带来的三个菜,一家人便准备开饭了。
“母亲,这道开水白菜您尝尝,我也是才开始学着做,不知道行不行。”
邓猛其实很聪慧,即使做了这许多菜来讨好郾夫人,却放低了姿态求教。
郾夫人果然尝了一筷子,细细咀嚼,“嗯,不错,清淡却有味,很好,难为你怎么想出来的。”
“嘻嘻,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是陛下教的,我才只学了个四五成呢。”
邓猛不敢居功自傲,连忙抬出了自己的夫君。
一听这话,刘志便知道要遭,果然郾夫人摇头笑道。
“你就别自谦了,志儿他从未下过厨房,怎么可能知道如何做菜。”
君子远鲍厨,古时候的贵族男子,是从不去厨房这种低贱地方的,更别说亲自做菜了。
刘志急忙解释,“我哪里懂做菜,不过是搜罗了一些菜谱而已,照本宣科,逗阿猛玩呢。”
其实邓猛也一直对这事很怀疑,只是她聪明的从未戳破而已。
今日听了这解释,觉得很合情合理,这才释然了。
一家三口谈笑风生,气氛很是温馨。
饭后刘志陪着母亲说了一会儿话,郾夫人便催着他快走了。
“你忙你的去吧,做皇帝的可不能贪图清闲安逸,我这里有猛女陪着呢。
你走了正好说点体己话。”
时间长了,郾夫人被刘志给带歪了,说话也风趣起来,不再像原先那么古板。
“好好好,就知道儿子我是多余的,母亲既然嫌弃,我还是躲到一边哭去吧。”
刘志开了两句玩笑,便当真独自走了,出得门来,便吩咐左悺去给张让家送了些赏赐。
毕竟他父亲今日做寿,自己这个做主子的,也要有点表示,以示恩宠。
那边张让心里原本还有点不快活,他家之前穷得揭不开锅,父母弟妹都受尽了别人的欺辱。
如今好不容易扬眉吐气,自然想威风一下,再说这段日子,经常有人带着厚礼暗中来找他,想让自己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可他也知道刘志的脾气,一般的礼物都不敢轻易收进来,害怕到时候会被主子发现。
这次刚好遇上父亲大寿,便有人给他出主意,借着寿诞名正言顺地收礼,张让也因此动了歪脑筋。
谁知还没开始,便被刘志敲打了一番,只得就此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