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人冷笑一声,“尚书令恐怕从未打过仗吧,这简直就是纸上谈兵。
若真如此行事,只会让贼人狗急跳墙,为了长期对抗而加紧抢夺钱粮人口。”
说话的是五军中郎将马寔,他戎马一生,也曾多次参与剿匪,上次清河王那边的叛乱,就是他带兵平息的。
所以他说的话切中要害,让袁盱脸色一窘,不再做声。
旁边的御史中丞张陵与袁盱关系不错,很看不惯马寔当面呛人的做派,于是也冷眼看着他。
“我等都是文臣,调兵遣将确实不行,却不知马将军又有何平患良策?
我等诸人愿洗耳恭听。”
刘志一阵头大,都火烧眉毛了,这些人还有闲心吵架斗嘴,也是没谁了。
“这有何难,先让各村野贫民都赶快入城躲避,城中只需死守待援即可。
那些贼人都是流窜劫掠,能打则打,不能打转头就跑,从不会占据城池与大军对战。”
他说的也有些道理,但刘志却觉得过于经验主义了,之前的暴乱规模都不大,两三千人就算是到顶了。
可这次他根据各方反馈的情报来看,保守估计,恐怕也有一两万人了。
所以他们很可能会攻城掠寨,以此为据点和朝廷对抗。
底下立刻就有人站出来反对,吵吵嚷嚷谁也不服谁,却没人拿出个全面有效的章程来。
刘志听得心中烦闷,知道他们也吵不出个结果来,干脆挥挥手,来了句,“容后再议。”
百官见他似有怒气,都不愿留下触霉头,便借机陆续散了。
刘志只觉得十分烦躁,负手在殿中走来走去,其实他也知道这种流民起义闹不了多久。
等各路正规军赶到,总会被剿灭的,但若是时间拖得太久,青州和兖州、徐州三地本就民生艰难。
战乱之后雪上加霜,更加水深火热了,三州人口众多,战争又加剧了朝廷与平民间的鸿沟,一发而不可收拾。
唉,当个皇帝,难呐!
尤其是内忧外患,民不聊生的末世王朝,更是步步艰难,他真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了。
“热死了,殿内没放冰盆吗?”
刘志五心烦热,不耐烦地冲殿外吼了一句。
张让立刻诚惶诚恐地回道,“秉陛下,已经放了四个冰盆了。”
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刘志一愣,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的原因。
不禁苦笑了一下,他太急于求成,简直都快走火入魔了,看来必须要冷静一下了,否则于事无补。
重新走回到案旁坐了下来,想了想才道,“来人,传陈蕃。”
张让刚走出门去,却又急忙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