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了,宋清河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说道“能……能听懂,少爷您说的像是中州官话,老朽也是读书人,自然也会说几句。”
奥拉夫听着宋清河的广式普通话,心中有些亲切,微笑道“你把你们师徒的来历说一下吧,要实话实说,如果欺骗我就让他对付你们,他可是最喜欢把人扔进海里喂鲨鱼了!”说着话奥拉夫指了指满脸胡须,凶神恶煞的皮克库。
宋清河心头一颤,顾不得惊骇一个金毛生番居然能说出一口流利的中州官话,忙说道“少爷放心,我们一定如实告知,不过您如果因为我们没有做出醒酒汤就怪罪我等实在是太过冤枉了,我们师徒孑然一身,初到贵地也无药材,怎么能配出药方给哈达尔千岁解酒?”
奥拉夫一言未发,点头示意宋清河继续说。
宋清河定了定神,轻咳一声就诉说起来。
等到宋清河讲完后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被凶神恶煞的生番鬼佬团团围住,像是唐僧掉进了狮驼岭,宋清河等人全都吓坏了,唯恐一句说不好被西洋恶鬼生吃了。
原来宋清河是福建客家人,与徳门多萨说的都是客家话,不过他一直是在福州行医,可惜今年年初为乡绅郑士表治病后那人突然亡故,郑家在海外有偌大家业,还有舰船海盗为爪牙,尤其是郑士表的长子一官更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人物,不仅是朝廷的五虎游击将军,更是数万海盗的首领。
宋清河唯恐被郑家泄愤给杀了,师徒四人连夜就逃到了澳门,辗转多时就随船逃到了巴达维亚,但是师徒仍旧提心吊胆,担心脑袋随时都会被郑家人取了去。
结果在闻听东印度公司经理揆一招收医生,师徒四人就报名了,结果就来到了欧洲。
奥拉夫听了半天,心中也信了大半,问道“那位郑一官是不是叫郑芝龙?”
宋清河眼中闪过一抹惊骇,颤声道“奥少爷您也听说过?那位一官大名正是郑芝龙!”
奥拉夫赞叹命运奇妙,骗客户问道“你当真是大夫吗?会看什么病?”
“老朽师从马讳枞阳,研习神农本草、肘后急救方等数十本经典,虽早年以铃医为生,但近十年来也开了大小药铺有三家了,只可惜晚节不保,现在想来,那郑老爷分明是真心痛(心梗),那可药石无灵的病症了,我实在不该为他开方抓药,以至于惹祸上身啊!”
宋清河说着眼角一抖,险些落泪。
奥拉夫看师徒几人确实不像演戏,就摆手让人松开他们,待师徒几人落座后,才问道“宋大夫,敢问你对刀枪外伤治疗起来可有把握?火器之伤可曾救治过?”
“这……”
宋清河沉吟片刻,说道“不敢隐瞒奥少爷,福建的渔民性情彪悍,整日舞刀弄枪,老朽对跌打损伤等治疗起来也算颇有心得,即便是火器之伤,只要不是击中要害也能医治,不过现如今我们师徒出来的匆忙,所带药材不足,说实话只有两瓶金疮药粉,仅能支持个人的一时之用,少爷您要是需要我们为您救治伤患,恐怕还需要采购一些药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