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虞灿有一瞬间的心虚,但很快又被她抛开了。
龄湘为了做妾不惜背主,帮着虞明烟算计她们,最后落到被灭口的下场固然可怜,但这情况正好应证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在虞灿看来,就连李巧慧都比龄湘无辜,若说李巧慧是蠢兮兮的跳梁小丑,那轻信虞明烟的龄湘就是又蠢又坏。
有机会被赎回去嫁个清清白白的人,这可是多少签了死契的丫鬟求都求不来的事,丢龄湘身上她还不乐意了,非得上赶着留在府里做妾。
做妾有什么好?跟个小动物似的讨好卖乖,还要和许多女子为同一根大猪蹄子互掐到死,要是运气不好遇到狠毒的主母,还说打杀就给打杀了。
哪怕一路披荆斩棘,躲开避子汤、下毒、故意推倒滑胎等暗算,生下一个不缺胳膊不断腿的儿子,这儿子又跟姨娘没什么关系。
有朝一日光宗耀祖挣来诰命,不还是要老老实实献给嫡母。
虞灿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若是丫鬟,宁愿嫁个老实清白的小猪蹄子,不,是小厮,也不愿意去给人家做妾。
当然,每个人的想法和选择不一样,虞灿倒不至于瞧她不起,关键是龄湘的目标真的一言难尽啊。
虞启烽文武双不全,心眼还挺小,想借虞烁的势都想疯了,偏要带着嫉恨装出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来,好像还等着谁去求他借势一样。
同样是为做妾而奋斗,瞧瞧人家陈素玉的目标多高大上,这才是一个有追求、有抱负、有情怀的妾啊。
东想西想一阵,躺在床上的虞灿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一大堆猪蹄子飘在空中将她包围,卤的炖的烤的糟的都有,让她美美地做了一个有味道的梦。
夜里凉风阵阵,呜呜咽咽,吹得虞明烟屋里的窗不住震动。
茗秀刨着灯芯,忍不住去瞧自家姑娘的脸,见她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阴狠神情,心中猛地一紧。
自己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茗秀越想越觉背脊发凉,冰冷的手一颤,灯芯哔啵一声轻响,吓得她差点没将手中的剪子摔到地上。
“小心些,仔细伤到了。”虞明烟的语气中并无关切,反倒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没等茗秀说话,她又忽然问道,“萍娘子睡了么?”
“应是睡下了。”茗秀应完,又小心翼翼添了一句。“刚给姑娘打水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屋里的灯都熄了。”
“那就算了吧。”虞明烟没有纠缠此事,打算洗漱睡下,正站起身来,忽听得外面传来院门被敲响的声音。“这么晚了谁会来?去看看。”
茗秀应了声是,来到院门时,值守的小丫鬟已经将门打开,惊讶地向来人行礼问安。“二老爷。”
看到脸色难看的虞志松进入院中,茗秀紧张到脑中一片空白,闷声闷气喊了声“二老爷”,也不敢问他这么晚了过来做什么。
待院门关上,虞志松已带着怒意推开屋门,进去后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畜生,你如今做事愈发大胆了!”
“爹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虞明烟在他进门时还有一丝紧张和恐惧,但听到他的怒吼,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冷静了下来。
大家都是半斤八两,谁还没杀过人啊?说起来父亲的罪孽比她还深重呢。这样一想,虞明烟就淡定了许多。
“你少在我面前装糊涂,你那点道行还不够看。”
虞志松骂了一句也冷静下来,兀自走到长桌边坐下,沉着声音道“你有什么不满都给我吞进肚子里,再敢在府里胡闹,别怪我这个当爹的不顾父女之情。”
虞明烟仍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完全不掩饰语气中的讥讽。
“父亲何曾顾过父女之情?从小到大您何曾真心在意过我?最近发现我有用处,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