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陛下不宜混为一谈,将他们统统处死,固可逞一时之快,却也失却了人心,失了宽和之道。”陈叔宝被这个老臣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终于失却了耐心,捶案大怒:“毛喜!你有没有搞错,这些人是逆贼!他们险些就害了朕和太后的性命,你现在却让朕放过他们!?”“这些人未必都参与了陈叔陵的谋划。据臣所知,当日陈叔陵谋刺陛下,让下属取刀,他们就是知道了陈叔陵有不臣之心,才换成了桃木剑。还有一些像始兴王纪室韦谅这样的人,在最后关头弃暗投明,这样的人即便不嘉奖,以示其忠心,也不应被牵连。”“陛下!陛下要争,不能争一时之短长,要争政治,要争人心!这天子之位,并不是有一张先帝遗诏就能坐稳的。”陈叔宝的目光冷下来:“在你眼里,朕很幼稚,必须对你言听计从,是吗?”“臣不是那个意思…”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毛喜也有些支撑不住了:“臣只是希望陛下像先帝学习,当年先帝的帝位怎么来的,陛下想必也十分清楚。但先帝有一点做得很好,他只是废除了陈伯宗,并没有将他处死,而且先帝对文帝留下的子嗣和老臣都优容有加,这才使得上下心安。”“——好了,朕心中自有计较,朕乏了,你们退下吧。”陈叔宝再也听不下去,摆摆手就径直离开了,江总等一干人紧紧跟随在陈叔宝身后。只留下手足无措的萧摩诃与跟雕塑一般立在原地的毛喜。萧摩诃永远也忘不了陈叔宝临走前凝视毛喜的眼神,那视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的眼神,连带着萧摩诃也如同被一盆冰水浇过,心中难安,被皇帝给惦记上可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事情。念及此处,他又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毛喜,毛喜依旧是那副宠辱不惊的从容模样。良久,他才叹气:“走罢。”背影充满了落寞。他本对陈叔宝寄予厚望,但现实的打击却让他一次次失望。北方那个大敌正逢雄主当政,盛极一时,而南朝孱弱,本就无力与北朝抗衡,先帝常常夜不能寐,宵衣旰食才维持国家屹立不倒,先帝驾崩后,毛喜真是备受打击,也许他的政治生涯和这个国家一样,即将迎来落寞晚景了…二人离宫不久,宫中颁敕:所有叔陵诸子,一体赐死,伯固诸子,废为庶人。余党韦谅、彭暠、郑信、俞公喜等,并皆伏诛。三月,陈叔宝即皇帝位,援例大赦,命叔坚为骠骑将军,领扬州刺史。萧摩诃为车骑将军,领南徐州刺史,晋封绥远公。一应平乱功臣,皆有封赏,唯独对毛喜只字不提。此外,陈叔宝又下诏,立皇十四弟叔重为始兴王,奉昭烈王宗祀。余弟已经封王,一概照旧,未经封王,亦皆加封。并尊谥大行皇帝为孝宣皇帝,庙号——高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