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动众,千里而来。可汗客气了,竟然倾国来贺!仁纲真是担当不起!”
“欸,爱婿不必客气,只是不知道爱婿的晋阳城可住得下我这百万雄兵!”佗钵喝道。高纬默不作声,看着他的背后,数里之外,目光所及,尽是突厥的军旗,乌压压一大片,无边无际,充塞天地之间。突厥人在人数上起码是诚实的,算上四条腿的,还真就有百万之众。
高纬策马上前一步,大声道“长城以内,几百年乱世,这中原沃土,尽是鲜血浇灌,尔等若是敢死,朕便敢埋,莫说百万,就是千万也装得下,只怕可汗不愿过来!”
佗钵可汗的脸色铁青,随着一声号角,他背后的突厥大军像被风卷起的海潮,铁甲翻动,滚滚向前推来!佗钵可汗像是逗弄着羊羔,蔑视着高纬,道“爱婿,你听我一言,我们勉强也算是一家人,你要是愿意向我上贡,那我便息兵罢战,如若不然……少不得请你去漠北做客!”
元景安下意识上前几步,看来真准备替皇帝挡箭,高纬身后的甲士尽拔刃相向,丝毫不畏惧佗钵的恐吓,高纬从马鞍上取下大弓,笑着说“突厥百万之众来会,朕却以区区数百骑兵相对,实在是有失礼数!”他猛地将角弓拉满,对着天上,嘣的一声后,带着冲天而去,弓弦犹自震颤不已,继而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彻天空。
佗钵眉毛一抖,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
大地开始传来整齐的振颤,无数的军旗开始在那一边的山坡上露出了尖尖,很快便填满了天空!风卷残云,旌旗猎猎!“呜呜呜……”的军号声悠长而震撼,一大片黑压压的军阵集结,不断在往两边延伸!
先是一条黑线,然后这条黑线越来越粗,越来越密,猛然放大一看,绵延不绝的甲士持弓荷戈而来,宛若钢铁的洪流,越来越快,越来越广!最后视线的尽头,尽是闪耀着狞亮光芒的甲衣!
突厥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窒,佗钵可汗的脸色青中带白,恶狠狠地盯着高纬,跟要吃了他一样!他正待说些什么,东北方向,也就是突厥人的侧后方,又出现了一支大军。却是人人都忌惮的杨檦那老匹夫来了!杨檦领着一支军马,在三里之外住脚,大地为之一顿。
原来陛下早有打算,元景安终于放下心来,露出了笑容。“我大齐铁旅至矣,还请可汗入城一叙!”高纬底气更壮,大声喊道。佗钵正在两难之间抉择,突厥的阵列之中传来一片哗然,几十万人,就算是轻轻说话,也能卷起海啸一般的动静,却是那些附庸部落见到齐军强大,先生出了退却之心。现在乱糟糟一片!
大军在三里处停住,高纬在盛甲的禁军簇拥下再次上前,“可汗,既然你我双方都无战意,不如就此息兵罢战如何?我军已经后退三里,留下了一片缓冲地带,现在就能歃血为盟,我绝不做半渡而击的事。可汗要是要战,那请退后,届时两军交战,刀兵无眼!”
傅伏、鲜于世荣压力十分大,不明白陛下在宫里养尊处优,为何有这样的胆量!两个君王对峙,身后是各自的百万大军,还有比这更加疯狂的事情吗?!
对面陷入了沉寂,佗钵似乎还在思考,但终究要做出决断,何况高纬已经给出了一个体面的结尾方式。随后,他说“那就和吧!”不是我怕了他,而是那些头人们不愿意打了。佗钵心里这般安慰自己,无论多么不情愿,他还是吐出了那几个字“歃血为盟!”
高纬下了战马,傅伏牵着一匹白马跟在身后,朝佗钵这边过来。他居然有这个胆子?佗钵心情复杂,偏腿下了马,命一个护卫牵着上前。两人连寒暄都没有,直接进入主题,高纬命傅伏将白马牵过来,高纬喜欢收藏猎弓和马,这是高纬最喜欢的一匹,平时都舍不得骑。
高纬轻轻地抚着柔顺的马鬃,马儿也依恋地贴着高纬的手掌。高纬的眼底闪过一丝冷酷的光,抽出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