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苍,野茫茫,星野之下,我们的目光向西,越过茫茫平原,植被越来越稀少,贫瘠的黄土渐渐显露。玉璧下的战争打的异常惨烈,城里城外,两支军队拔戈相向,高大的墙垣上插满了羽箭。
斛律光没有按照常理出牌,他并没有理会还在汾北柏谷城一线和高长恭僵持的宇宪,而是直扑玉璧,这让韦孝宽宇宪都是始料未及。
斛律光军进入汾北战场以来连战连捷,逐渐逼迫到玉璧一带,韦孝宽接连派遣军队和斛律光大军在小范围内作战,但是接连被齐军打败,被逼无奈,不得已之下,韦孝宽只得全盘收缩战线,退避到玉璧,双方僵持一月有余。
斛律光一边攻打玉璧,一边在玉璧四周筑城,连接修筑了华谷、龙门,派重兵把守,打算孤立玉璧。
韦孝宽不愧天下第一守将之名,在齐军如此凶猛的进攻下居然硬生生的抗住了,一月争夺,齐军未能寸进,连一片立锥之地也要小心争夺半天,最后往往因为后继无力而被周军抢夺回去,双方僵持不下。
风吹起阵阵热浪,斛律光摘下了头盔看向山脚下,低声骂道“这头老乌龟,真邪门了!他还真就打算一辈子不出来?”
“左相,再这样下去,咱们耗不起呀……”高壮如狗熊的綦连猛出现在身后。綦连猛身上早就挂了彩,这些日子他和薛孤延带着大部兵马一路横扫玉璧周围的城池,收效显著,却也伤亡不小。
斛律光也是叹了一口气,他们这边在猛烈的进攻玉璧,宇宪也在那里死命的揍高长恭,三面合围,摆出了一副要将高长恭一口吃掉的架势,十分骇人。
斛律光知道这是宇宪先急眼了,但宇宪这般不管不顾的疯狂姿态的确是给了斛律光不小的压力。高长恭兵力仅仅万余,还要分兵把守要地,可以随时调动的兵马绝不超过五千,高长恭面对的压力很大,天下人皆知高长恭是百人破万军的猛将,善攻,却不知道他擅不擅守,万一高长恭顶不住压力撤出汾北,那他想要在宇宪和韦孝宽的夹击之下撤出战场简直难如登天,不死也得褪一层皮!
而韦孝宽似乎是知道宇宪的想法,双方配合十分默契,死死的拖住斛律光的脚步,让斛律光动不了,自己也出不去。宇宪和韦孝宽的这种光棍姿态让斛律光有一拳下去打空了的感觉。
既然拿不下玉璧,那么给自己留后路多做准备就成了必然之事,于是这些日子,斛律光开始减少攻打玉璧的兵力,将兵力铺开,加紧修筑防御工事还有攻占数百里之内其他所有拱卫玉璧的周军城池。
“前些日子便接到军报说大都督率兵五万进入汾北,可是大都督的人呢?”綦连猛很奇怪,若是段韶真的进入了汾北,不说一战打败宇宪,解除高长恭的围困是绝对的事,如此一来,他们在这里打的也不会那么幸苦,“大都督是不是根本没有进入汾北?”
斛律光想了很久,方才道“我也看不懂这老鬼在搞什么,只是,陛下敕令,命我等服从段大都督的军令,那我等就按都督的军令行事就是,其余不必理会……”
“可是大都督一条军令也没有发过来……”綦连猛此刻就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他脑子笨,而是斛律光、段韶那种将领的境界根本就不是他可以理解的。
斛律光眼神深邃,道“没有军令,就是大都督的军令,大都督的命令是,维持现状,我们现在是怎样打,那就还是怎么打……”
“那大都督?”
“剩下的,大都督自有安排!何须多问,我问你,我军现在筑了多少城了?”
“我军已经在修筑第七座城,很快就可以建造完毕……”綦连猛答道。
“才第七座?”斛律光皱了下眉,道“不够,这个速度太慢了,征集民夫兵丁,给老夫加紧筑城,要快!”
“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