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睿这话说出来,自己也开始觉得不妥,虽然自己只是无心之失,但一开口就问得这样直白,听在他人耳中难免心中难免生出一些别的想法来。虽然他的确很嫌弃祖珽……
刚刚从府衙内追来累得气喘吁吁的梁景兴听到高睿这么说,险些没有摔在地上。明公实在是太不会做人了,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祖珽的面子,不是裸的打脸吗?
祖珽,那可是一个真小人啊!祖珽这么好面子,难道就不会记恨高睿吗?宁惹君子,莫招小人!
于是梁景兴陪着笑脸打圆场,道“殿下他并不是这个意思,殿下他只是,他只是……许久没有听到过您的消息,刚才一见,过于激动了一点……”
饶是以梁景兴活了这么些年,早已磨练成人精,说出这话的时候却还是莫名心虚,辩解声越来越弱。
至于祖珽信不信,祖珽自然是不相信的。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祖珽也不好发火讽刺他们,于是他很配合的的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
“哦,没关系没关系,老夫被关在大牢里这么些年,很多人都以为老夫死了……”
说到这里,祖珽似笑非笑的望了高睿一眼,“老夫到还要感谢殿下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老夫被关在地牢的时候,还担心从此世人都把老夫给忘了呢……,不料殿下倒还记得老夫,让老夫甚为感动……!”
怎么听都有一种阴测测的感觉,当然站得远一些的官员自然是听不到祖珽说话的,看祖珽笑意融融,他们还以为高睿几个人和朝廷派来的钦使相谈甚欢呢,心里都悄然地松了一口气。
“行了,不多说废话,老夫这里有一份陛下的圣谕,你自己看看吧……”祖珽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木盒里藏着一张便笺一样的字条,高睿连同着一众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都是大礼参拜。
高睿恭敬的捧起木盒,从明黄色的锦帛中抠出那一张便笺,上面写明了,这次山东赈灾,要高睿听从祖珽的号令。
高睿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便笺上的字体遒劲有力,每一撇每一捺都暗藏锋芒,这无疑是出自陛下的手待了这么久,见过了太多陛下下批的奏章,对这种字体熟悉的很,天下只此一份。看来真是陛下旨意无疑了……
于是高睿捏着便笺,心情复杂的将祖珽看了又看。祖珽显然早就知道上面什么内容,神色自如的等高睿表态。
高睿又是惭愧又是不甘,惭愧的是自己的差事没有办好,最后竟引得陛下亲自派人来过问,不甘的是这个来救火的居然还是祖珽。说到底,是他高睿无能呀……
高睿又那里会不知道,陛下没有直接下发明晃晃的圣旨,而是以这种很私人的方式要求高睿配合祖珽的行动,其实已经是很照顾高睿的颜面了……
“……臣,谨遵陛下旨意!”
高睿小心翼翼的将便笺收好放入怀中,对着祖珽说道“祖大夫,泰山郡这几个月一来所有的案都在府衙内,祖大夫如果想要翻阅,直接命人去取出便是。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派人告知老夫,老夫定然知无不言!”
陛下给足了他高睿面子,高睿也要给足陛下面子。虽然他打心眼里不同意让祖珽这个无耻小人来总舵山东大局,但是陛下既然这么说了,那么他这个做臣子也只能恭顺的答应。
祖珽哈哈一笑,道“殿下忠君体国,不愧为百官楷模呀……,既如此,那老夫也就不再推脱了,那个……府衙在哪儿呢?老夫得收拾收拾东西搬进去!”
“你……!”几个门客都是勃然大怒便要挺身指责祖珽,祖珽一来便要搬进府衙内,那么打算让赵郡王去何处安身呀?简直欺人太甚!
“放肆!祖大夫既然奉诏掌管泰山,住进府衙之内有何不可?都给本王退下……!”高睿喝止了即将爆发的门客,再次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