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道“不必了……,你方才说鲜卑与汉之间难以相处,朕问你,你可有法子解决这个问题?”
刚才他之所以避重就轻,在这个问题上不做过多的纠缠,就是因为这个问题实在太麻烦,而且牵扯太广,谁敢打包票说自己一定可以解决?
故此祖珽只是抛出了这个问题,并且给了一个靠谱可行的建议而已,其他的,他可不敢担保。
高纬依旧看着他,面色平淡如水,等着听祖珽如何回答,假如祖珽答不出,或者还是向刚才那样,那么这个人对于高纬来说,意义也就那样了,留着也没意思……
祖珽噎住了,顿了半天,咬咬牙道“草民有办法!”
高纬言简意赅,“说。”
祖珽回答道“鲜卑与汉民矛盾,其根源在于鲜卑不认可汉人化,两族相互看轻,相互仇视!
要想让鲜卑人学会规矩,不仅要加以德,更要凌以威!
朝廷要大力惩治不法鲜卑,整顿法治,使天下人都遵守齐律……”
祖珽额头见汗,这绝不是杀几个鲜卑人就可以做到的,到时候会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朝野将会动荡!
“还有呢?”高纬面无表情,仿佛根本没有将这样做的后果放在心上。
祖珽继续道“草民请陛下推行汉化!让鲜卑人也和汉人穿一样的服饰,摒弃草原蛮人的流俗,鼓励鲜卑与汉人通婚,鼓励鲜卑与汉人一样从事生产!命令在幽州、并州一代的鲜卑、高车部落内迁!”
高纬点头道“朕早就想要做到这一点,但首先,朕要把泰山、江淮的灾情给安排好,这样朕才能够有力量,其次将汉人也编入军伍,左相还没有取得大胜,朕暂时并没有这么大的威权做到后面几点,不过朕可以保证在大齐,无人敢明目张胆的违反法律!”
祖珽忍不住提醒道“可是陛下,如果真的按照草民说得去做,那么必将引起鲜卑勋臣的大反弹!朝廷都会有倾覆的危险!陛下三思呀!”
当初高欢都没敢做到这一步,这是最凶最险的一招!
可是如果不解决这件事,那么北齐依旧会衰弱下去,即使高纬再如何改革吏治,但根本上的问题却无法解决!
高纬眼中闪过一抹狠色,道“难办?……,难办难不成就不办了吗?这些年,因为这个问题,我大齐已经是危如累卵、病入膏肓了,如果不痛下决心刮骨疗毒,那么,我大齐早晚会垮,绝不可能长久!”
高纬平静下来,“况且,朕想做,但是朕并不是失去了理智,如果贸贸然便推行汉化,势必导致勋臣那边的暴动。
所以朕在做之前还是要求稳为主,一步步积累大势。等左相在前线打了胜仗,山东、江淮灾情解决,朕就有了足够的威权去引导这件事。这个不能着急……一口吃太饱会撑死人,这个道理朕懂……”
高纬看向祖珽,面色冷峻,道“祖珽,你这个人虽然德行不好,但确实肚子里有货……朕赦免你了。
而且朕让你官复原职,拜秘书监,加御史大夫,仪同三司!你先去看眼睛,明日一早,去内阁报道吧……”
祖珽激动的泪流满面,跪在地上哽咽不能言语,“臣……谢主隆恩!”
高纬下了龙椅,临走的时候对锦衣甲士吩咐道“送一壶御酒给东安郡王……,朕要你们亲眼看着他喝下去!”
正感动不已、嚎啕大哭的祖珽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
武平元年一月,皇帝高纬扫平叛逆,下诏命斛律光率四万铁骑驰援洛阳,同月,下诏考举,河北士子云集邺城。
月底,高纬录取士子五十名,开考举之先河。
同日,东安郡王娄睿暴毙家中,齐主准许娄睿以亲王之礼下葬。
内阁又迎来了一个新成员,祖珽官复原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