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吗?
那里有这样的道理?”老慕容满脸愠色。
“决战在即了呀左相!”
“确实,我也实话告诉你们,国库没钱了,这一仗基本上把几年的积蓄都打空了,再调集大军,恐怕朝廷连粮草都凑不齐,更不要说军饷的事。”祖珽也摊手,表示无奈。
……
穷,非常现实、且无奈的理由。
说实话高纬也不是没有想过要立即调集大军,杀一个回马枪,但他找来户部的人问了一下,看了一下他们统计出来,送上来的账簿,就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皇帝西征,调集全国之兵以来,大齐治下的所有郡县都要贡献一份力量出来。为了西征能够顺利推动,去年年中和今年年初,河北、河东、河南各仓中都有大批的粮秣被调往汾州、洛阳一线。
其中还不包括铠甲、兵械、马匹的靡费,这样一算,朝廷的直接损失,一出一入就有千万石之多。
如果算上淮南兵灾,朝廷的损失更是大得惊人,这小半年,各屯兵重镇的账簿上,‘元管’、‘见在’这两项已经低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地步。
而且更为让人头疼的,明年的亏空恐怕依然无法改变,打这一仗虽然大胜,但大齐总还是需要时间来消化不是?
因此,大臣们都不赞成此时出动大军援救淮南,也正是因此,高纬才给王琳独断之权,让他真真正正做了淮南的实际掌权者。
虽然是无奈的现实,高纬毕竟听得烦躁,随手拨开一片树枝,默默往前走着,沉着嗓音说道
“不要聊这种没有用的了,朕抽不出人马来,要么王琳挡住吴明彻,把他赶回去,要么淮南丢失,就这么简单。
“皮景和已经去救了,多说无益。
“现在都想一想,此战我们赢了怎么说,输了又怎么说?”
众人好一阵无言,老慕容眼光闪烁一阵,快步跟上,在背后恭敬说道
“臣对王琳有信心,胜负应该还在五五之数,也许胜算更高一些也说不定。”高纬回头看了他一眼,老慕容立即拱手道
“当然,臣不知道王琳的布置,这些只是臣心里的一些揣测,臣猜想,王琳一定是在等吴明彻的余力消磨干净,再出手一举打垮吴明彻,这种手笔……这种手笔也是罕见,又有皮景和做应援,并非没有赢的把握。”
高纬仍是忧心忡忡,毕竟史实就在他脑海之中,史实就是皮景和等在淮西袖手旁观,王琳一拳难敌四手,难以挽回大势,最终才被吴明彻扼颍口,决水灌城,导致寿阳陷落,王琳被杀。
现在虽然他逼令皮景和向前,又有贺若弼堵住樊毅北上通路,寿阳这个基本盘暂时保住,王琳也言之凿凿要在池河之畔攻灭吴明彻。
可高纬心里还是不能放心。
“看来是朕太高估南朝了?”语气自然是疑惑的。
高纬停下了脚步,立在廊旁,繁花遮蔽人眼,一条渠水自脚下流过。
左相也跟上“不能这么说,南朝锐兵天下皆知,不过……臣的意思是,陛下不要将他们看得太强了,王琳也曾经是将南朝折腾的够呛的人,侯景、陈霸先麾下大将败在他手中的不可胜数,
陛下该相信他,
再说,再退一万步讲,就算他败了,淮南没了,那又如何?
大势毕竟在我们手上,陈顼得了淮南,也最终还是要被我们拿回去?陛下难道这点自信都没有?”
高纬释然一笑,顿了半晌,说道“朕并非没有自信,朕只是一想到他趁我不备,将淮南夺走,总是……觉得膈应,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这番话说来语气轻松,但言语中那股杀意却绝不是假的。
埋头又向前走了一阵,高纬忽然问道“尉相愿、宇文述如今到了那里?”
左右臣僚都面面相觑,硬着头皮奏